“若是不愿让阿勉看见伤口,随时来寻我。”他兄长并不理会他的稚气话。
“兄长怜我。”少年一本正经向他拱手行揖礼。
荀彧失笑,把外袍递给他,“怎与公达学舌。”
荀忻回到家,叫了荀勉,把要北迁冀州的事告知他,“阿勉尽快收拾行李。”
“竟要远赴冀州?”短衣少年震惊道。
“奴知矣,明日就能清点完毕。”他又问道,“郎君,我们日后还能回高阳里吗?”
他的郎君笑了笑,“阿勉如此喜爱此地?”
荀勉点点头,解释道,“奴从小居于此,确有不舍。”
“然郎君所居之处,便是奴喜爱之所。”少年继而理所当然道。
荀忻被他的甜言蜜语逗笑了,道:“天下大定后,阿勉就能衣锦还乡。”
荀勉纠正他,“当是郎君衣锦还乡。”
顿了片刻,荀忻正色问道:“我若是毁了院舍,阿勉恨不恨我?”
“郎君何出此言?”短衣少年愕然望向他,怔怔道,“郎君为何要毁院舍?”
“此院乃主公所留……”少年止住话头,屈膝跪伏在地,“郎君顺心而为,阿勉断无异议。”
“阿勉,我并非不喜此地,也并非舍得父亲所遗,只是若毁一屋可救数人,怎可见死不救?”少年平静道。
翌日上午,荀绲家来的客人,从厅堂内一直坐到了堂外,足有四十余人,大多是家长与家中小辈结伴同来。
荀绲坐在主位之上,儒服帻巾的青年坐在上首,待人都来齐,荀绲道:“今日召里中诸君来此,乃是有要事相商。”
众人拱手道:“二龙先生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