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泰苦笑,“何公未易辅也。”
他神色悲哀,甩了甩袖子,转身欲走。
“公业何去?”
郑泰再不回头,“弃官归家。”
……
八月仲秋,太学中桂树飘香,顾伯梁坐于高堂,面前施绛纱帐,诸生百数端坐席上,听博士讲经。
荀忻坐在侧首听得昏昏欲睡,然而作为亲传弟子,他要是敢公然课上睡觉,太学诸生的唾沫星子能把他淹了。
少年狠掐了一把大腿,勉强靠痛感提神。
终于熬到下课,荀忻在诸生羡慕的目光里跟随在顾博士身后。
顾伯梁朝小弟子看一眼,窥见少年眼底青黑,关怀道:“昨夜未睡好?”
荀忻很想卖惨,然而又很怂,只好低着头如实道,“昨日先生所授兵法,弟子未曾明白,研读至夜深。”
先生您上午讲经书,下午又要教我学兵法,没学懂只好课后再继续学,作业负担量这么大,我真的太难了。
顾博士闻言道:“有何处不懂,不必当日就定要领会,不妨留到翌日再来问我,入夜便当休息。”
荀忻拜了拜先生,点头称诺。
先生说作业可以拖到第二天,先生真好。
少年欣喜而笑,唇角带出了一对梨涡,他学着荀攸,行礼卖乖道:“先生怜我。”
顾伯梁一笑,揉揉弟子的头发,朗声道,“先生自然相怜,深夜不眠,唯恐卿难长高。”
顾博士瞥了眼少年的头顶,还只到自己肩膀,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