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忻明白这一点,他坐在席上,脸上并没有露出羞耻或者愤怒的神色。
他冷淡着看着那位“许君”,“许君既已瞻仰过了,便还给我罢。”
“许君”看着眼前少年人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并不满意,他将缣帛一展,当着荀忻的面,将写着墨字的缣帛撕成两半,“索然之作,荀郎何必存耶?”
裂帛之声起,有人拍案而叱,“许生不逊!”正是一直旁观的博士祭酒。
司马朗摔袖而坐,“无礼之徒。”
荀忻定定地看着此人,“既然拙作索然无味,不知许君大作又当如何?”
“许君”将手中裂帛随手扔在地上,荀忻的目光追着破布落在地上,白色的缣帛沾上了泥。
眼前挑衅之人从袖中掏出一卷缣帛,“自然胜汝百倍。”
“你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你忝列门墙,不配为博士弟子。”
他神色傲然地展帛而读,诸生都被他一系列操作震住了,满座无声,听他一句句读完。
荀忻听着,斟酌品味词句,并没有觉得比自己写的诗高明到哪去,顶天只能算伯仲之间。
荀忻得出结论:此人多半有病。
他思索片刻,觉得不能继续任人欺负,否则要崩人设。
后世各位先生,对不住了,抄个文救命。
此时诸生也在窃窃低语,“许君构思绝妙,然仅凭此诗,也未能胜过荀氏子啊。”
“许直此人真乃大言欺世之徒,其诗也不过尔尔。”
许直本在得意,按他所想,他的诗文意贯通,比荀忻堆砌辞藻之作要好得多,听见有人言“不过尔尔”,不由心中愤愤。
你们懂什么,一群只知雕章琢句的俗儒!
荀忻观察他的神情,见他神色不忿,不由心中冷笑。
少年站起身来,走到案前,对着席上诸生以及祭酒环施一礼,施施然道:“依我来看,仅凭诗作难以分出高低,许君不如与我比一比,几步之中,能即兴做一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