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忻等三人自然是紧跟着荀彧,他们在门口重新穿上木屐,拿好斗笠蓑衣,四个人四双眼睛齐齐盯着中年男人,似乎是在疑惑催促主人怎么还没有带路。
中年男人:“……”
“请随我来。”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挂上亲和的微笑,领着四个人穿过回廊,推开一间屋门,指着邻近的两间客房道,“尊客今晚便于此二间屋内休息,寒舍简陋,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荀彧等人纷纷称谢,在主人眼前各自进了两间屋。
等中年男人走了,阿添和阿燕又偷偷溜到了荀彧他们的屋里。
荀忻坐在榻上,打量着屋里的家具,得出结论,“这家主人很有雅兴。”
屋里的摆设整洁,榻上设案,榻旁还设了一个小书架,上面整齐堆放着一些简牍,窗边的花瓶中还插着几枝行将凋谢的梅花。
而被这么精心布置的,只是一间客房。
荀彧笑了笑,“是雅兴是凶性,今晚便知。”
阿添与阿燕听得一头雾水。
锦衣少年走到书架前,拿起一卷简牍展开来看,“是经书。”
又展开了几卷,他将手中一摞竹简按原本的顺序放了回去,竹片相撞发出声响,“还有诗赋。”
“应该是个士子没错了。”荀忻坐回榻上,对着兄长吐槽,“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违和。”
青年颔首道:“此人家中整洁无尘,应是好洁之人,有人践污堂席,他却看也不看,毫不在意。”
荀忻回忆到之前阿燕踩了一脚污泥在他家草席上,一般人虽然说出于礼貌,会尽量表现出自己不在意席子被踩脏了,但心里下意识还是心疼的,外在表现就是会盯着被踩脏的地方看。
何况按情理来说,他应该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不过这个疑点也能解释,比如说他对家中事务并不关心,是他妻子或者家仆打扫勤快。
“进门之时,我看见晾衣绳上有孩童的衣服未曾收走,仍在雨中。”荀忻道。
处处整洁干净,这说明操持家中事务的人必定是个颇有条理,心思细腻之人,不太可能会发生下雨忘记收衣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