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人们认为西方的深山中,有一种恶鬼名为“山臊”,有一尺多高,人们只要撞见它,就必然要生大病。而他有一个弱点就是最怕听爆竹声,因此人们在新年时起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燃烧竹节,让“山臊”不敢进门。
荀忻听着这原始版的“爆竹”声,终于感觉到了他记忆中的一点年味。
他还有空暗暗吐槽,怎么古代人民幻想中的恶鬼凶兽,都这么胆小,比如“年”,比如“山臊”。
胆小的恶鬼和凶兽,这还能称为凶恶吗?
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荀谌一手持着菜刀,一手拎着一只公鸡,带着两个仆人往门外走。
那只鸡还在不时扑腾,“咯咯”叫着,可惜被荀谌牢牢拎住了命运的翅膀,动弹不得。
被这副凶悍的场景惊到了的荀忻:他四堂哥还亲手杀鸡?
好奇心促使他围观了过去,只见荀谌走到院门前,院门上已经换上了新桃符,悬挂了苇索,门上也画上了老虎,与荀勉说的一丝不差。
荀谌擒着鸡翅根,在鸡颈侧动脉处深划一刀,殷红的鸡血如溪流汇入仆从放下的漆碗中。等鸡血差不多放尽,荀谌右手菜刀手起刀落,公鸡身首分离,鸡血流了满地,蓬松的身子颤了颤,一动也不动了。
如斯凶残。
荀谌,荀谌身上一尘不染,并没有溅上鸡血,他扔下公鸡和菜刀,菜刀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任一名仆人将鸡身送去厨房,而鸡首被另一位仆人擦干血迹,悬挂在了门上[1]。
荀忻看了眼被挂在门上,还没凉透的鸡首,鸡冠鲜红,双眼微闭,心有戚戚然地转头走了。
他心道,“别问,问就是过年习俗。”
鸡兄安息,你为人类付出了太多。
……
众人在堂中吃过了早饭,就要出发去祭祀祖先。
荀忻跟着荀彧,走在队伍尾,手上提着祭品,嘴里嚼着“胶牙饧”。
所谓的“胶牙饧”,是一种饴糖,同样是这里过元旦的一个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