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远方,视野没有任何阻碍物,目光所及也没有高大的建筑,也没有江南水乡的小桥流水,广阔的平野一览而尽。
真的回不去了?他已经在汉朝待了五天,这场梦却一直未醒。
他沿着来路往家走,路过邻居家,听到有人似乎就在围墙旁边说话,土墙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他依稀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于是驻足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中年女人的声音道:“荀忻这病秧子命还挺硬,听说发热了四五天,水米不进,还以为他熬不过去了,竟也好了。”
又一少女接着道:“文若从兄给他请了医师,从兄可是太守都看重的名士,亲自救他岂有救不活的?”
荀忻觉得她说这话逻辑上似乎有点毛病。
中年女人哼了声,嘟囔道:“名士又如何?还不是克妻,只能当个鳏夫。”
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他没听错的话“文若”是荀彧的字,荀彧没娶妻吗?
少女紧张道:“阿母慎言,阿翁听闻必要叱责你……”
中年女人强自道:“便是他救活一次,荀忻这多病多灾的,定也难逃夭亡之命。竖子坐享家产,他没那个福分。”
女人赌咒一番便又说起了其他事,荀忻脑中胡思乱想着,脚下不停回了家。
阿勉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他回来了就放下斧子,要来服侍他更衣换鞋。
荀忻摆摆手拒绝了他,“我自己来,你去忙吧。”
阿勉也笑笑,“奴忘矣,郎君不喜人随身侍候。”
换了双鞋子,荀忻找了个手炉抱着,站在廊下看阿勉劈柴,状似无意地叹道,“也不知彧兄长何时能娶妻。”
阿勉果然接了话茬,“彧郎君也是苦命之人。当年大病了一场,就传出彧郎君克妻的风声,也不知是哪里的多舌之人造的谣。此后再无高门愿与彧郎君结亲。”
他额上沁出了一点热汗,脸颊红彤彤的,哼哧哼哧劈着柴,斧头起落,嵌入那截树干,再使劲往垫着的大石头上一磕,树干一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