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周围没有别人可以求助,云朵顾不得背后偷听被发现,只好寄希望于这位白衣人能帮个忙,把那金钗捡起来。
能把洞箫吹的那般呜咽动人、如怨如慕的人,想必不是什么坏人。
正这么想着,那白衣人已经走到了眼前,顾熙言从白玉栏杆上探着身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竟是呆住了。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银冠束发,生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清心寡欲的一张脸,真真是如同庭中宝树,阶下芝兰一般。
云朵也算是见惯了风流倜傥,峨冠博带的文人雅客,也算是阅美人无数。可眼前之人容貌昳丽,周身仙逸出尘,莫名叫云朵突然觉得,以往所见,皆是些俗红庸绿之流。
那白衣男子分花拂柳而来,站在白玉栏杆下,微抬了头,双目如潭,声音清润低沉。
“这支金钗,可是夫人掉的?”
云朵有求于人,当即趴在栏杆上殷切的笑了笑。
“正是妾身掉落的。”
“还麻烦公子施以援手,妾身感激不尽。”
美人鬓发微乱,正倚在栏杆上,剪水双瞳里笑意宴宴,如一汪清泉,直叫人甘甜到心里。
那白衣男子神色淡淡,当即捡了地上的金簪,伸高了递给她。
云朵伸长了手臂,把金簪拿到手中,满心欢喜的道谢。
“真是多谢公子。”
看这白衣人穿着打扮,既不像内侍太监,也不像皇子装束。云朵下意识便把他当做了宫中乐师。故而本欲转身而走,终是忍不住回头道,
“方才妾身并非有意偷听,还请公子赎罪。妾身多嘴一句——这曲《永潇》抒发的是蜚越先生那股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公子的箫声里,只见悲,却不见壮,难免失了风骨。”
那白衣男子定定仰视着她,嘴唇颤了颤,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