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安州,一个小院里,月黑风高之夜。
南风知我意的厢房里,一位中年妇人正俯在靠背上掩面低泣。
“当年他不过是个身无分文家徒四壁的穷书生子,若不是我张家救济扶持,他的商途怎会如此顺畅,哪里走得到今天州商的位置上!如今,我成了那夏日画扇,到了秋冬时节便被弃之如敝履!”
望着痛哭的母亲,西门懂悦心中暗想,狡兔死,走狗烹。父亲如今已是蒸蒸日上在安州,整个安州在父亲的操控中,得了无上的权贵,哪里还记得当年一蔬一饭的恩情!
那日,西门懂悦的马车一到安州,立刻派了心腹去核实西门暖温所说之事。她本还希冀着,这事儿真的是西门暖温手下的人出了错,不料她的心腹伏地瑟缩,讲明了父亲发妻嫡子的藏身之处——果然在安州处偏僻庄子里。
据说那贱人的孽子和她一般大,已经到了读书入仕的年纪,生的聪明伶俐,有过目不忘之才。
西门懂悦一想到自己的智障哥哥,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若是坐以待毙,等到鱼死网破那天,她的智障哥哥和那个贱人的孽子,父亲会舍谁弃谁,简直是不言而喻!
父亲好不容易爬滚到州商的位子上,巴不得家中子弟入仕,有人光宗耀祖。府里子嗣单薄,父亲一向看中子嗣,保不齐会为了那孽子,休了母亲张氏,扶那贱人上位!
母亲的正室之位保不住,她的嫡女之位自然也保不住。到时候,她西门懂悦不仅无法进萧府做贵妾,就连嫁给普通官宦人家做正妻都成问题!
想到痛楚,西门懂悦心下一横,冷声打断。
“母亲,此时不是哭哭啼啼的时候。趁着父亲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发现这事儿,咱们需快刀斩乱麻,将那贱人和孽子解决了才是!”
张氏一愣,呆呆看着眼前那个女儿,心口一突。
“如如何解决?”
西门懂悦冷笑。
“找一些流寇歹徒,施以钱财,杀人灭口!”
“那贱人和孽子藏身的庄子偏僻,父亲此时又不在安,等到父亲回来发现的时候,那贱人和孽子早已咽气!到时候死无对证,只叫人一口咬定说“流寇入宅作恶”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