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军队自然是精锐中的精锐。只是……聂少侠号称百人敌,可是遇上蛮人,你以为自己能打几个?”面对聂寒沙的讥讽,白冷泽丝毫不为所动。
“五个想来没有问题!”
“谦虚了,至少十七八个蛮人是拿不下聂少侠的,可是你聂寒沙的本事,在这军中已是出类拔萃,那些蛮人兵士却只算是最低贱的兵种!再向上的蛮骑兵,巨力士,哪一个实力不强?可我们大梁呢?真的有能抗衡对方的兵种吗?”
“我北地至少有黑甲军!蛮人至今闻黑甲二字变色,便是因为哪怕蛮骑士都不愿意跟黑甲军硬碰硬!”聂寒沙皱眉道:“再者说,战场之上在于应变和兵法,兵法诡道也,若是一对一博弈,我大梁自然不敌,可是我们却有着超越蛮人的智慧!”
“智慧?”白冷泽将手里的碗重重拍在桌上,“我们梁人跟蛮人打了几百年交道,多少抗击北境蛮人的将领死在了蛮人的铁蹄下?他们都没有智慧?又或者说你聂少侠已经自信到,觉得自己的兵法比那些死去的大梁将军还要娴熟?兵法的根本在于强兵!你这是本末倒置!”
沉默,聂寒沙抬起头看了一眼白冷泽,眼睛里有着隐隐的冷光,“你的意思是我大梁这次北伐,便是以卵击石?”
“不说以卵击石,却绝非明智之举。”白冷泽好不退缩的与聂寒沙对视:“这次北伐乃是建康那位皇帝陛下下的死命令!若非逼不得已,你以为平津王会舍弃这经营了十数年的坚城,跑到草原上与蛮人放对?”
聂寒沙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这些道理我自然也知道,只是这却是没有办法之事。时势如此,但既然是军人,便不容退缩!纵使明知不敌,也总要有人挺身而出。”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冷泽的身旁,停下脚步。
聂寒沙看着窗外那一轮明月,缓缓的开口说道:“虽然这次你我意见不合,但如果这次我战死了,希望你挑起保卫大梁的大旗!”
“这算是遗言吗?”白冷泽冷冷道。
“就算是吧。”聂寒沙转过头,看了白冷泽一眼,“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还算有些本事。”
白冷泽轻哼了一声,“我可没你那么无聊。”
“你会的,虽然你总有惊人之举,但无论清溪谷外一剑斩仙,还是悯苍门外硬拼剑奴,你做的事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聂寒沙轻轻笑了笑,推开门走了出去,远远的传来他的声音:“谢谢你来送行!”
白冷泽兀自坐在那里,一碗一碗的喝酒,直到将整坛酒喝干。他站起身来看了看窗外明亮的月光,眼睛里虽有几分酒意,却明亮的吓人。
第二日天刚亮,远征的将士们已经收拾妥当,大营拔起将要离去时,却在城门外不远处看到了一群拦路人,这伙人大约百十人左右,将中间的一堆东西围在中间,那堆东西上盖着篷布,具体是什么,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