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决定去李小山的招待所。招待所里人杂,她对女儿麦香住在那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母女连心,只有女儿才是她心头肉。她近买了一些麦香喜欢吃的东西,坐公交车往杨家村方向去了。
公交车行驶的速度特别慢,象一只蜗牛。星期天车的人特别多。
这座城市是全国拥有高校最多的城市之一,全国各地的学生每年都会大量涌入。
周末的时候,市里的人流量超过平时街人流量的一倍还要多。到处都是青春洋溢心怀梦想的年轻人,给火热的夏天增添了无限张力。
公交车到南京门站的时候,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年男子将摩托车行驶到了公交车道,与公交车并行。
公交司机大喝一声:找死。因为生气,他骂人的气量很足。
那年男人却不依,回骂一声“狗杂种。”
他的声音也很大,从玻璃窗外漂进来,满车的都听见了。
司机要还口,汪江玥多了一句:“师傅,注意安全。”司机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要骂人的嘴巴又合了。
不成想,那年男子骑着摩托车不依不挠地跟着公交车行驶了好几站路,当公交车到站停下的时候,他便停下来,对着驾驶室的司机大骂。
公交车司机已然恢复了君子风度,始终没有还口。那年男子才罢休,将车子骑人行道。
百人百性,公车交司机与摩托车司机对峙的一幕,让汪江玥由他们联想到自已,拿张赓来说,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他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可是对于汪江玥来说,谁阻止了自己升迁的道路是与她作对。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别人呢?想到这里,她胸的怨气便消散了。
女儿麦香看到汪江玥提了一大包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高兴得不得了,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撒娇说:“妈,你不在,我才觉得妈妈的珍贵,我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来了。”
李小山喜眉梢。自从知道汪江玥要提副处级,他内心的骄傲和高兴溢于言表,汪江玥没有告诉他有关她提职公示背后的惊涛骇浪,她不想让他担心。一个招待所,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
这时候,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进了门房,他脸色黑青,精神萎靡不振,明显是一副病态。
他拿了二十元钱,往李小山面前的桌一放,往凳子一坐,有气无力地说:“开一间房,一个小时。”他看样子对价钱很内行,而且对这里很熟悉。
汪江玥正怪怎么有这么短时间的住客?而且收那么少的钱?正要问,李小山给她使了个眼色,打开抽屉,拿出十元钱找给他,又从墙挂着一大串钥匙取了一把,起身去给他开门。
那男人冲汪江玥看了两眼,将头顶帽子的帽檐压了一下,跟着李小山进了后面的院子。
“妈,这么热的天,他怎么还戴着帽子?”
汪江玥也十分不解,但却她不得不回答麦香的话:“可能是秃子吧?有的人没有头发一年四季都戴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