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还会造假?真是让人没想到。”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现在我才深有体会,有些人并不是真心要做坏事,而是被逼出来的。象我这种知识分子,以前说假话都会脸红,没想到在关键时候竟然面不变色心不跳。”
“有些事情是得有战略才行。谁会想到一辈子都是妻管严的二叔也会有风流韵事发生,而且还给大家制造了这样大的麻烦。”
“现在这个社会是一个人欲横流的世界,所以也不怪。只是父亲年纪不大,却早早地走了,倒是让人想不到。这可能与他生活不节制也有关系。我们是晚辈,没法去批评他的功过,只能面对。”
“哥,我总感觉到这些年咱们家里不顺,不停出事,会不会和咱家祖坟的风水有关?”
“这个我不敢说。我听说盗墓不是好事,放在地下几千年的东西,好多都已经成了形。活着的人却要动他,总是不好。你二叔活着的时候,没少和那些盗墓贼同甘来往,而且和他们一起贩卖物。所以,有些时候,我都感觉到这是报应。以前,我总是说他,让他不要和那些不学好的人打交道,他却说光靠几个死工资,生活都过不去,不弄些外快能行吗?再后来,他的行为越来让人看不惯了,竟然勾搭了别的女人。这不,还没退休,提前见阎王爷去了,你说这能怪谁呢?”
兄妹俩唠了一会,堂哥回县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崔汉和小张早早起床,说是要看一看白天河边的风景,他们去了河堤散步。
汪江玥在母亲的陪同下,去村子里看望几位亲戚。汪家在村子里是大家,几个叔伯,还有舅家也在同一个村子居住。路过二舅家的房子时,汪江玥停了下来,把手里的东西让母亲拿着,透过宽大的门缝往看,堂屋的桌子,摆着二舅的照片,照片的男子英气逼人,眼神透出说不清的痛楚。二舅去世后,舅妈顶了班,在县找了一位学教师成了家。家里的房子自从盖好后一直没有住人,除了逢年过节给他的灵位前供奉品,门通常也不怎么打开。房子是不能不住人的,不住人的房子因为没有人气更容易衰败。
汪江玥的大舅是低保户,他小时候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说他印堂广阔,五官端正,将来是个县长的命。他却一辈子在土地耕种,而且还没有成家。父亲离世早,长兄为父,年轻的时候他一直拉扯兄妹几个,为兄妹们操碎了心。二弟去世后,留下一岁的儿子和年纪尚轻的弟媳妇,他对弟媳妇有了心,对她百般示好,想将她娶过来。可汪江玥的二舅妈根本看不他,有了工作后,改了嫁。大舅还是痴心一片,一辈子未娶。天天守着二舅留下的那座房子。
大舅是村子里种庄稼的能手,又有木工的手艺,十里八村是有名的能人。可是,在婚姻问题他始终转不过弯,一直处于当初照顾弟媳妇一段美好的岁月不能自拔。直到二舅妈嫁人后又生了孩子,他都不肯死心。说媒的踏破了门槛,他都没有瞧得的。村子大大小小的男人,个个都儿女双全,他却成了孤寡老人。
到了大舅家门口,门着锁。母亲说:“平日不在家呆,到处给人打工,肯定又去给人打家具去了。”
厨房门没锁,母亲打开厨房的门,汪江玥将给他买的东西放到桌子。
屋子真是旧啊,里面的摆放和几十年前一个样,里间的一个土炕还是汪江玥小时候住过的。只有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梨树依然挺立着,给破败不堪的院子增添了几缕生气。那棵梨树已经生长了很多年,小时候她吃过它结的梨。
几十年过去了,梨树陪着大舅,在那所经历了岁月风蚀在院子里孤独地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