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那宿醉过后那所剩无几的记忆告诉他,昨晚也是他又凑上去撩拨。
该说他喝晕了对谁都不挑,还是说他对秦书旧情难忘呢?
这事……不管怎么解释都很怪。
喝酒误人。
谢安慢慢垂下眼,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低应了一声:“好。”
秦书的助理或许是刚走,玲珑阁的早点被摆在檀木色的精致餐盒中,一缕一缕地冒着热气,与简略的餐桌相比,显得几乎有些不合时宜。
先前的谢家家大业大,谢安嘴边挑剔的很,也就那么几家私房菜能入他的眼,不过破产后,没了金钱堆砌出的底气,那些娇气很快也就随之消失了。
现在吃到久违的玲珑阁,谢安慢慢回想了一下路边摊中游在味精冲兑汤中的小小馄饨,觉得也是各有风味。
食物最可以安抚情绪,在熟悉的味道中,谢安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他先前的性格很是傲慢张扬,家族一朝衰亡,种种难题与责任忽然压在肩头,令小少爷一时间晕头转向,唯恐从地缝里会跳出一个债主,恍如丧家之犬,对任何事都小心翼翼。
但昨晚……最后他甚至都哑着嗓子哭了出来,明明是经历了一夜的放纵,但或许是因为昨晚的掌心太过温暖,他现在也逐渐缓过神,眉梢间也不自觉带上了惯常的骄纵。
秦书换完衣服,拉开凳子,在谢安对面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谢安。
眼角、眉梢、嘴唇,指尖。
无一不美。
傲慢的小少爷一朝落难,垂着眼吃饭的样子也显出几分难能可贵的乖巧,此刻穿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白色衬衫,毫无款式剪裁可言,偏偏他的皮相妍丽,骨相端正,眼角微微扬起的流利弧度似蝶翼掠过的风声,哪怕是露出的一截手腕都莹白似雪,带着罪孽一般的美丽。
……这样的美人,合该被养在花圃中精心娇养着。若有家世庇佑还好,若失去家族的庇护,保不准会遭受什么。
谢家的衰败不是秘密,早在谢家资金断裂前,嗅觉灵敏的大鳄们就闻到那倾颓的气味,而觊觎美人的,不止他一个。
想到那些暗地里的视线,秦书慢慢沉下了眼。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秦书忽然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