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时,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与悲伤,他便止不住地想要埋怨他们。
他的小淳儿那般干净,为何要听从家族,为何要听从皇命?
她明明可以和墨长安相守一世,白首到老。
却就是因为皇命,他们成了最最熟悉彼此的陌生人。
却就是因为皇命,拓跋淳死的时候,才只有桃李年华啊。
他恨极了那场战争,也恨极了将拓跋淳送走的拓跋一族。
洛歌缄默。
确是。
千年前,那场不可改的宿命,不能埋怨羌棣。更何况,都已经过去了——再者,她本非洛歌,她是姬云苏。
只是替小姑娘有些惋惜。
一族的人命,在一夕之间断尽了。
也是因为羌棣,启尘大陆从千年前开始,便只有无邪教一个顶尖修真宗门,无数小宗门,再来便是世家了。
那片大陆,没有一方王朝权势——那里没有战争,是真正可以称得上太平繁华的人间桃源。
只是,邪教教子永远不会希望凡间太平的。
一念及此,洛歌眼中便滑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
“小美人儿,若你埋怨我,尽管打我便是,我断不还手的。”羌棣见洛歌许久缄默不言,心头微微一痛。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洛歌空洞的眼,抿了抿唇,眼角难得溢出一缕愧疚来。
他是该愧疚的。
千年前,到底是他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