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凡君可是性子正浓,我却要一遍遍数着那树上叶子,好是无趣。”蓝衣公子坐在竹亭边,双手拖着腮帮,瞧着那抚琴少年,满目浮躁。
“阿泽素不喜静心,只是觉得枯燥乏味。且待我奏罢这一曲,便离了开去。”紫袍公子摆弄十指,目光恬静。
水泽空撇撇嘴,反手祭出一壶酒,往嘴里灌了一口,惬意地砸吧着嘴:“好酒是好酒,可若是没了长剑相伴,似是要失了一分魂儿的。云凡君觉得无痕此言,可是有误?”
“自是无误。”祁酒,也便是那紫袍公子微微一笑,十指突然施加了力道。
他手下长琴发出一阵奇妙的琴音,琴音带着肉眼可见的微弱光芒四散开去,顿时引来一片低低的常人所不能听见的吸气声。
“唔……三十有五,均是筑基九重天大圆满的,东南西北皆据,云凡君,这些个虽是奔着你来的,却不若借与小爷我消遣消遣?在这偏僻的乡野,我委实无趣得紧。”仰头喝下一口壶中酒,水泽空眯了眯眼睛,眼里含笑,笑里含着不近人情的冰凉。
“随你。”
祁酒继续拨弄琴弦,曲律依旧,只是调儿却在不觉间慢慢高昂了起来,似是在吟唱一首古老的战歌。
“喝足一壶酒,剑斩万妖魔。”水泽空喝罢那壶中酒,扔了酒壶,一双凤眼里闪出丝丝精光。他斜靠在竹亭里,懒散散地伸出一只手,朝林子里一指,轻启双唇,“剑来。”
半空传来一道啸天剑鸣,劲风拂过,随着那破空而来的一把青色长剑俯身冲入深林之中。
长剑迎风而舞,在林间穿梭自如,只不消须臾的功夫,便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停落在水泽空身前。
若说它有甚么变动,大抵便是剑身上染着的鲜血了吧。
长剑回到水泽空身旁后,四周林子发出一阵诡异的抖动,而后数十道穿着黑衣行刺服的尸体落了下来。若是细细数来,可不便是三十有五么?
“重黎,真乖。”水泽空勾勾手指,将青色长剑招到自己手中,拂袖隔空抹去那剑上鲜血,又将它朝半空扔了过去,“且回灵虚界养剑葫芦,好生温养。”
重黎剑长鸣一声,在半空转了一圈,斩开一条裂缝,隐了进去。
“云凡君此行东边界,不寻药材不寻灵物,莫不成是来游玩的?”水泽空双手抱头,凤眸斜睨那抚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