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仁呷口茶,起身作揖:“实不相瞒,小婿今日上门有事相求。”
韩父老眼昏花,看不清了,心却无比锃亮。他知道,前日韩秀未能从老婆子这里讨到银钱,定会再次上门的。不曾想会是李大秀才也跟着来。
韩父不说话,韩家兄弟都鄙夷地看着他,明晃晃、*裸,仿佛看戏台上的小生。
李贤仁难堪,但是话已出口,容不得他退缩,李家的名声更容不得他犹豫。
俯身再拜,长揖到底:“泰山、泰水,小婿往昔潜心学问,不知庶务。家母也未曾跟小婿提及。如今家道艰难,实无以为继才洒泪告知。小婿,小婿别无他法,望泰山泰水怜惜,馈赠些财务,以助我家度过此难关。”
韩父咕噜咕噜抽着水烟,眼睛半眯半阖,不知睡着与否。唯有韩母知道,韩父是心烦了,因为他只要心烦的时候抽烟才不吹圈圈的。
韩秀十分难受,她的李哥哥本该高高在上的,如今却为了一点银钱俯身给他人作揖。即使,即使这个他人是她父亲,她亦十分心疼且不忿。
“爹,你就答应吧,李哥哥都给你行礼了。”韩秀哀求:“爹,我跪你吧,我给你磕头,你帮帮李哥哥吧,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韩父无神的双眼望向门外,摆摆手:“老婆子,带秀儿回屋。”
“爹……”
韩秀还在哀求,李贤仁朝她微微摇头:“听爹的,回屋等我。”
韩秀十分听李贤仁的话,乖乖回屋去了。
李贤仁起身,立在一旁,恭谨得很。
韩父冷哼:“你当日迎娶秀儿的话全喂狗了!”
李贤仁惶恐:“泰山何出此言,小婿惶恐。”
韩父摇头:“明人不说暗话,你李家人做的事,别叫我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