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慕容家的狐狸尾巴是藏不住了。
那道光起身,十指几乎戳到慕容烈脸上,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慕容将军说得真是轻松,二十万石粮草,足足是我军一个月的口粮。明州战乱不久,粮仓的存粮早就被那杨琦底下的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如今春种农耕时节未到,明州城内可谓是颗粒未存。一旦没有这二十万石粮食,那么我明州十万大军只能活生生饿死在这城中!”
慕容周却不理会他,兀自朝燕离拱手,“殿下,是臣的罪过,与父亲无关。这些人都是臣的手下,是臣管束无方,是臣太过纵容。今日出了这样的大事,我自觉无言面对三军将士,臣愿请辞三军副帅之名!”
此言一出,屋内之人皆是一惊。
慕容周向来狼子野心,此次却为了属下之罪过而引咎辞呈,莫非是以退为进?
燕离狠狠一拍桌面,“三军粮草被烧,明州危在旦夕,你作为他们主帅,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为过!”
慕容烈此刻方才上前来,弓着身子求情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粮草被烧已是无力回天之事,您就算杀了这满屋子的人,也无法挽回此事。这杨平离明州路途并不远,臣愿替周儿代领此罪,现在便回杨平去重新再押送一批粮草来。”
那严璨冷笑一声,“慕容将军真是糊涂。此去来回至少十天时间,再加上重新收粮入库等时间,至少也要二十天之后了。等您回来,这明州的十万大军早就饿成尸骨了。”
慕容烈自知理亏,被斥得脸红,抿唇不语。
慕容周却冲上前恶狠狠道:“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那要我们父子二人如何?怎么,听严将军这话,是要逼死我父子二人,以命偿罪了?”
严璨脸红耳赤道:“慕容周,你休得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那刘善拉扯了一下严璨,严璨不明其意,只是皱了皱眉,却也没再说话。
屋内一片鸦雀无声,长风穿过长廊,灌向屋内,那风却是冷的。直叫灯火跳动,光影幻灭,投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阵青白交错的难堪。
那刘善上前一步,拱手道:“严将军性子冲动,说话没头没脑,还请慕容将军不要介意。先前的粮草已经告急,这几日供应的米饭已经变成了稀粥,不少士兵已经开始生疑。长此以往,根本等不到二十日。一怕燕丘的人马打过来,二怕怕士兵们饿极了,抢了百姓的食粮,逼得百姓们反了,明州才真会陷入内忧外患腹背受敌的境地。既然粮草已经被烧,那你我现在先想办法解决此事,至于谁罪谁过,等此次危机度过之后,方来清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