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下人们连夜找回了那匹惊雷,并将它带回了府。
他看着那匹马,被绑在院子里,鼻子不住往外喷着气,神情闲淡,似乎完全不知自己犯下的罪行。
他生平第一次升起剧烈的耻辱和背叛之感。
惊雷故意装出一副被驯化的模样,为的便是能出城而去,回归山野。
可惜他赵高沐竟会被一匹马所愚弄。
赵高沐亮出匕首,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惊雷,随后一剑刺穿了它的心脏。
那马儿在他身边发狂抽搐着,悲鸣着,似乎在祈求他的原谅。
可是他纹丝不动,只等那惊雷咽气之后,方才抽出匕首。
血喷溅了他一身。
后来父王问他,既然已经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血去驯服它,为何后来又要杀了它,不觉得可惜了吗。
他记得自己回答道:我花那么多时间时间和心血都不能驯服它,那么注定它不能为我所用。不心甘情愿为我所驱使的,我留着又有何用?
赵高沐收回视线,眼眸浅淡,凉薄如水。
顾华杉既然不喜欢他,他还死皮赖脸的跟过来做什么呢?
自取其辱吗?
冷冷的夜风吹来,吹得那天井之中的翠竹摇晃沙沙,一片树影落在那青石板上。
风里裹着寒意,吹醒了一些酒气,赵高沐眼中的迷离渐渐散去,似恢复了清朗。
赵高沐唇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随后有些颓然的垂下手去。
许是那最后的一丝高傲,赵高沐终究是没有推开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