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小毛驴慢腾腾的,气定神闲的往前走,完全不听顾华杉的指挥。驴蹄子深深浅浅的踩在雪地之中,落下一排排弧线脚印。
顾华杉仰头叹息一声,这该死的小毛驴,迟早把你给炖了下酒。
早知道就不做好事了,非得把自己的马让给了一对可怜无依的母女。这路上再也不见买马的地方,情急之下,她便从农户那里买了一头小毛驴。
听见背后传来的微微动静,余光瞥见那人暗色的衣料一角,顾华杉勾唇冷笑,我看你能忍到何时。
天色渐黑,深冬之际,日头黑得快,不多一会儿子,天便完全黑透了。四下都是茫茫的雪,月光清冷,落在雪地之上一片反光,照得树林里一片大亮。
顾华杉选了一处勉强算是洞穴的地方,将小毛驴栓在树下,随后又四下捡了一些干树枝堆在一起。
再用随身带着的毯子挂在洞口处做帘子,稍微遮挡了一下寒风,听得外面风声呜咽,顾华杉搓了搓手,掏出火折子来点了一堆火。
洞里慢慢亮了起来,逐渐升温,渐渐有了一丝热气。
顾华杉仰头喝了一口酒,才觉手脚暖了一些,回过气来。
她抬眼瞅了一眼在洞口之外徘徊的男子,也不理会,自顾自的打开包袱,将煎饼烤热掰开了吞咽下去。
那男子跟了自己大半天,明明知道自己发现了他,却还是孜孜不倦的跟在自己身后,却又不做伤害自己的举动,顾华杉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等怪事,也不理会。
可惜一直戴着斗笠,倒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或许是自己的老相识也未可知啊。
果然没多久,外面寒风呼啸,吹得那树枝哗哗作响。
顾华杉侧耳听见外面传来了动静,脸色一变,当下起身掀开帘子一看,那男子竟然打开了小毛驴驮着的包袱,那里面有棉袄和热水。
那男子冷得浑身打摆子,似乎被冻僵了,什么也不顾了,直接从顾华杉的包袱之中翻了一通,找出了一件棉袄穿在自己身上,又咕咚咕咚喝下大半个水囊的热水,这才发觉后背有一道炽烈的视线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