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意道:“您也承认了,女人的心智并不比男人差的对不对?那您有没有想过,倘若有那样的女子,一生圈禁于后宅之中,当真就甘心做个贤妻良母么?又或者,她自己无有一子,当真就甘心替丈夫养着别人生的孩子么?”
葛世文一怔,恍然大悟:“你这话什么意思?”
钱如意带着泪的眼睛看着葛世文:“舅舅,您可还记得秋色?”
“秋色……”葛世文显然记不起来是哪个了。
钱如意道:“她原本是二太太身边的丫头,后来被卖了。”
葛世文迷蒙道:“你忽然提起她做什么?”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葛世文根本就没有想起秋色是谁。
钱如意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您怪罪我们夫妻,将您的家事拿在人前,任人评说。可是,您不知道的是,那一日我在大堂,看见那披头散发,形如鬼魅般的女子,无端的就想起了秋色。当年,她的凄惨之状,虽不如这葛王氏凄惨,但是那悲绝之色,确是有过之而不及。
如今也才过了十来年光景,你就已经将她忘的干干净净。倘若她知道了,必定也是会恨的吧。”
葛世文哑口无言,许久黯然道:“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的家事。我刚才和陆子峰说了许久,无如他是个刻板迂腐之人。言说那王氏既然将状纸押在了县衙,这案子他就要查一查,访一访。这不是多余么?难道我的儿子,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吗?”
钱如意问道:“那您到时说说,那孩子是怎么死的?我记着,他原来在衙门里跟着王氏的时候,可是活泼健康的很呢。”
葛世文再次哑然:“是……是得了小儿急症……”
“什么样的急症?”
“……”葛世文明显回答不上来了。
这时,阿青从外头快步进来,人还没站稳就问道:“七嫂,葛大爷还在咱们家么?”
没等七嫂回答,钱如意应道:“在呢。”
阿青也已经看见了神色萎靡的葛世文,走到他面前,抱拳一躬道:“葛大爷,陆大人请您到县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