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朱瞻基承认自己这个义弟,而且态度还算好,那以后就想办法调教调教这小伙子,毕竟是朱老四一手培养起来的小小号,而且在位的时间也比他爹更长;
如果朱瞻基对自己这个义弟有什么意见,那就早点儿离开回京,离着官场远远的,毕竟是个弄死了亲叔叔的狠人……
朱瞻基正色道:“义弟既然认出我来了,那为兄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我想不通,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杨少峰端着杯子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一定要有什么好处么?”
见杨少峰不答,待两人又饮了一杯之后,朱瞻基又道:“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
不过,方才听你说起秦淮河上的苦命人,我也是心有戚戚焉。
然则发配罪官亲眷于教坊司,乃是自古便有的规矩,若无牵连之制,那些犯官岂不是失了敬畏之心,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杨少峰道:“谁说要去了牵连之制?既为犯官的亲眷,那犯官飞黄腾达之时她们受了好处,苦处便自当一同受着,我这一番话,却是有意说给这些腐儒听的。
可是义兄啊,那些不是犯官亲眷的花舫女子呢?你不妨想一想,什么人才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卖入花舫?”
琢磨了半天之后,朱瞻基才开口道:“是了,定然是那些失了亲人走投无路,或是受人蒙骗,或者被人拐入花舫,想来也没有人当真是自愿入了这一行当。”
杨少峰点头道:“不错。可是不管是走投无路,或是受人蒙骗,或是被人拐入,这些又说明了什么?
说明朝廷施政还有待改进,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受此苦楚,朝堂诸公又岂能视而不见?”
朱瞻基脸色一黑,闷声道:“慎言,若是被人听了去,只怕你又要得罪当朝诸公了,到时候就真的是在官场上寸步难行了。”
杨少峰道:“若是怕得罪人,便不敢说话,那你猜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朱瞻基道:“使天下人敢怒而不敢言?”
摇了摇头,杨少峰道:“你且慢慢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