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用热水沾湿了帕子,扭干后,往床榻上熟睡的人脸上抹。
一把抹下去,浅色的帕子都成了灰色。
刚刚在山上,阿满说,他是几日几夜没有合眼,才会困顿至此。
这会儿,触上帕子上那灰黑的一层,夜染一脸嫌恶,心却柔软得一塌糊涂。
等夜染替他抹干净手和脸,端着一盆脏水从屋里出来。
星儿脊背挺直,站在屋外等着。
“听说笨爹又招惹娘亲生气了,孩儿急得赶回娘亲身边来。”
性子还是倔,开口闭口笨爹。
一段时日不见,他身上的那股倔强劲似乎敛了一些,若不是喊一句笨爹,他说话倒有了几分萧子骥的风范,温润有礼。
他开口闭口笨爹,却是掠过夜染身后,往屋里瞧:“笨爹怎么了?小爷进去瞧瞧他。”
她家儿子真是口是心非得可爱!
这性子到底随了谁?
夜染不禁哑然失笑:“娘亲去将水倒了,你手脚轻些,别吵醒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