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那巴尔不知从哪边走了过来,从后方拍了拍雷米尔的双肩,一脸责备的表情催促道:“雷米尔,别发愣了,正愁在弩炮附近找不到你,还以为你因为惧高先撤了呢。赶快跟上,他们都需要你这个操作巨弩的高手来指挥啊。”
失意的时候,确实只有最重要的同伴才能让自己重拾干劲,雷米尔微笑着应了一句:“这地方高可是事实啊,但雷米尔大爷我可做不出抛下伙伴逃走的事,我们出发吧!”
“快趴下!!”
在城下飞来的阵阵箭雨中,一个巨大的金属球高速接近,瞬间击毁了雷米尔所指挥的投石机并发生爆炸喷射出大量燃油将此地化作一片火海……
被爆炸的冲击掀飞之后,入骨的烧灼感涌进了雷米尔的神经,在一股参杂着燃油和焦肉的气味中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只能分辨出自己躺在不算太旺的火海中,而手中的十字弓沾上了燃油而报废,脚上的皮靴也烧了起来,眼下的情况真是糟糕到极点了。
“我操!”
他大骂一声,把烧焦的鞋子脱了下来,连同手里的废弩一起甩到一边,连滚带爬逃离了被引燃的区域。此时视觉也差不多回复了,雷米尔赶紧站了起来,周围除了被砸碎的投石台的无数碎木片仍在燃烧外,大部分士兵都被这波攻击震下了城墙,少数不走运的被火焰活活烧死,幸运的则像他一样被炸得远远的,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这个投石机阵地已经无法运作了。
眼看着火焰随着燃油向两旁延烧开来,天色突然变得阴暗无比,在这片天空飘了近一周的雨云终于有反应了,电闪雷鸣中倾盆大雨飞泻而下,浇灭了逐渐延烧的火苗,守军所在的平台及其他几处被燃油弹袭击的位置的火焰都已经熄灭,冒着雨势,另一波格罗尼亚士兵抵达了城墙西南角,继续用长弓和硬弩朝城下的敌军阵地射击,而敌人的攻城火力也没有因为雨势而停下进攻,又一轮霹雳弹被抛了上来,转眼间就摧毁了城墙的多处防守点……
“老天啊……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
根据受伤后模糊的印象,雷米尔只记得战斗始于大约两小时前,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夹杂着高昂的号角声,德鲁亚人将阵后的十几台投石车推到了最前方,在没有事先警告和谈判的情况下率先打破了僵持的局面,在距离城墙约二百码的位置,他们的旧式人力抛石车根本不可能将石弹抛射至二十来米的高空,可这并不能阻止德鲁亚人发起疯狂的攻势,一轮又一轮的投石攻击接连命中了城墙,可惜这种在卡拉迪亚通用的投石车完全没有办法克服其缺陷,最多是给岩壁般的外墙体造成轻微擦伤,完全没有对城墙上的守军造成威胁,操纵兵器的几十名德鲁亚士兵反而进入了守军的射程,格罗尼亚人以一阵箭雨回赠了敌人,处在最远射程的德鲁亚人就像是被潮水冲击一般避无可避,全数中箭身亡,一排攻城车也被弃置在了原地。
比起不具威胁的德鲁亚攻城队,格罗尼亚人拥有的防御工事非常先进,城墙上的各处要点都架设有可旋转底盘的配重投石机及强力弩炮,雷米尔当前所处的南门投石台在此战中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也囤积了大量箭矢、石块供射手和投石机使用,只因此地正对着运河南岸的德鲁亚阵地,投石的有效射程正好覆盖了敌人留下的投石车队列,指挥官的传令在不久后便赶到了现场交代了攻击命令,瞭望员几番确认后终于给出了坐标,雷米尔尽快调整了投石机的方向,小队的副手朝着活钩猛地挥下了铁锤,悬挂在城墙外侧的巨重石块朝下坠去,牵动吊杆将一截巨大的岩石立柱抛射出去,石柱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后不偏不倚的砸毁了一台投石车,附近的火力点也同时发动攻势,以投石反击轻松捣毁了敌人的攻城武器,城墙上的格罗尼亚士兵立时发出一阵欢呼。
“干得漂亮!他们想必也知道我们的城墙有多坚固了,投石车恐怕只是用来为接下来的攻击试水!赶紧找掩体吧。”
那巴尔简单的称赞了一句,德鲁亚人的行动也证实了他的担心,望远镜提供的视野中,一列精锐弓弩手抵达了阵前,快速分散列起了线阵,向城头倾泻出一连串的箭雨袭击,由于大多数人没有盾牌,可供躲避箭雨的城垛也分得较开,大部分守军退到了城墙内侧躲避箭矢,敌人也趁着城头的守军被压制的机会,将几台新建造的大型弩车推了出来,再度以攻城器械向城墙发难。
“现在不是观察的时候!趴下!”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