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看了我一眼,马上跳上马,牵着他的狗一溜烟跑远了。克雷斯则点点头,从他的箭箱里抽出一根细长的轻弩矢,搭载了箭槽里。
说话间,老G已经如同天神一般,一剑打碎了那片箭矢的乌云,冲了出来。迎接他的是正面的一片更大的箭雨,至少五百张狙击弩以弧形的线阵进行攒射,仿佛一双黑色的大手,从两边像拍蚊子一样狠狠拍向老G。
老G的身子一滞,落在地上,脚跟一个旋转,身体像陀螺般飞旋起来,万千道剑刃反射的太阳光闪动,竟然又一次击破了这片箭雨!
但我看见,他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身子也踉踉跄跄的。
我说:“可以狙击了吗?”
克雷斯摇摇头:“不行啊,那几个炮手一直没有动静,应该始终都在瞄准我们!”
箭雨一息,老G的身体立刻从原地飞射出去,只留下一地杂草般的箭矢,这一下飞射,速度更快,他整个人几乎就化作了一道剑光,我还没有看清楚,他就已经逼近了战阵五十米的范围内。
就是这五十米,是最危险的距离。
老G的脚步刚踏进这五十米,我就看见他正前方结成盾墙的至少上千名黑暗教团步兵,忽然齐刷刷地抬起手,接着,一连串破空声响起,上千杆标枪遮天蔽日般飞掷过去,与此同时,两边的弓弩手们,看得出,至少有五六百名死神之眼,以及更多的狙击弩手,同时抬起了弓弩,从老G身前一百八十度的弧形范围内同时向他射击。
即使隔着数百米的距离,我仍然能够听见那边响成雨点般密集的弩机的“哒哒”声。
如果站在老G的角度来看,我应该很容易联想到海啸,一股箭矢和投枪组成的浪潮,铺天盖地地向老G拍了下来。
一片漆黑的浪潮中,突然金色的剑光一闪,仿佛一把金色的剪刀,一剪刀剪破了这块压抑的黑布。
老G随着这道剑光,径直向上,居然直接突破了这层浪潮的顶峰,他在空中无比飘逸地一舒手,手中的双手剑以更加耀眼的金光飞掷出去。
顺着剑的去向,我一眼就看见那边浪潮背后,一件黑斗篷,骑在一匹黑猎马之上。
下一刻,这件黑斗篷,连同他的主人一起,被这把双手剑当胸洞穿,巨大的动能直接把他的身体从马上扯了下去,一头栽进了人潮之中。
“就是现在!”我吼了起来,我已经看到炮手那边,一面橹盾很莽撞地低下了,露出橹盾背后一张惊愕万分的脸。克雷斯趴在我背后,大喊一声:“别乱动!”
接着,我的身体就下意识僵在了那里,一动都不敢动,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变得格外漫长,似乎过去了一秒钟,又似乎过去了一个小时。
一声充满金属质地的铮响,之后是一条白影,以我肉眼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离弦而去,在我头顶不远,直接发出刺透空气的音爆声。
大概一秒钟多一点,在老G飞在空中的身体已经开始下降的时候,那根轻弩矢就拖着一条乳白色的浅痕,飞越过了我们之间七八百米的距离,以一个无比完美的抛物线,绕过了那面倒下的橹盾的顶缘,没入橹盾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