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窖室里居然还有个小门,我跟着卡尔夫穿过了这条小门,就是一条隐藏在干草垛底下的向下的垂直坑洞。
卡尔夫丢过来一捆绷带:“先给你的朋友止血。墙角有药。”
我刚给萨菲罗斯包扎完,卡尔夫忽然站起来说:“有本事,跟我来。”说完,他掀开遮挡坑洞的木板,顺着坑道滑了下去。好半晌才传来一声沉闷的落地声,接着是卡尔夫的声音:“你,下来啊,难道怕我杀了你?”
我禁不住冷笑了笑,凭他卡尔夫能杀了我?我打开遮挡坑道的木板,准备滑下去,萨菲罗斯却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老大,不要去,那个人不可靠。”
我笑笑,没有理他。
萨菲罗斯突然放开了墙壁,整个人如标枪般笔挺起来:“要去,我陪你去。”
我那原本还带些怀疑的心,终于有了一丝丝感动。我笑了笑,托着重伤的萨菲罗斯跟着从坑道滑了下去。
坑道很长,坑壁很光滑,我至少滑了五分钟还没有到底。坑道到了后半段忽然变缓,面前紧接着豁然一亮,我落在了一堆堆得高高的干草上面。卡尔夫正笼着双手看我:“比我预计的要慢几分钟。”
我拍拍身上的灰土:“让我跟过来,你想干什么?”
卡尔夫露出无奈的表情,往旁边一让:“不是我要见你,是她要见你。”
我看见他身后的干草堆上,
坐着一个裹在破麻布衣满头白发的女人,看起来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是谁。
卡尔夫把手中的火把举高了一些,我看清了那个女人满是皱纹的眼睛,忽然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一震。
是夜秀!但此刻的夜秀和我往常所见到的夜秀,简直是判若两人。以往我见到的夜秀,时时刻刻都裹在云烟一般的纱幔之下,只露出一双烟眸,即使偶尔动手,也绝不沾血,可是现在的夜秀哪里还有那样的神仙模样,倒是更像一个街头随处可见的老丐婆。
我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失声道:“干妈,你怎么……”
突然,夜秀的眸子睁开,那皱纹密布的眼皮下,还是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她微微一笑,道:“埃蒙斯,别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