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可怜的人,吊在渔网里的身体下雪般往外飞出一片片肉片,
他剩下的身体抽搐着,无声的嗓子也终于吼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哀嚎声刚一落地,白光就熄灭了,萨菲罗斯站在人棍背后,手中的长刀穿过渔网的眼,搁在人棍的脖子上,如同拉小提琴一般,缓慢而优雅地轻轻一拉,那具几乎与骨架无疑的身体就被萨菲罗斯用那把长刀拉断了脖子。
萨菲罗斯浑身洁白的深蓝制服,居然连一滴血迹都没有沾上。他满意地看着渔网里已经毫无声息的骨架,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刀刃上粘稠的血迹。
我忽然感到浑身发冷。
萨菲罗斯取出一块手帕,细细的擦干刀刃上的血迹,轻轻一松手,一张沾染了狰狞血迹的洁白手帕就落在了满地尸骸间。那把刀,又一次雪亮如新,明净如月。萨菲罗斯缓缓把刀插回背上的鞘里。转身对我说:“老大,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我没想到萨菲罗斯说的安静的地方居然是楼上的客房,听着门外不停有卫兵跑来跑去的呼喝,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虽然知道凭我现在的实力,要冲出去没问题,大不了用一次龙吼?飘渺之虚,但是下面的威廉等不到我回来,不知道他会做什么样的决定。
“……所以,这就是我这段时间的经历。先是和莫妮卡去了萨哥斯,投奔了那巴尔,那巴尔似乎很赏识我,打算让我当他的亲兵,但莫妮卡这小丫头对我明显有很高的戒备,在他的干涉下,那巴尔只是送了我一块令牌,说只要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出示令牌,他的所有手下都要听从我的调遣。”萨菲罗斯淡淡道。
我点点头:“我那个热血呆头大哥就是这个性格,别人给他一点好,他就十倍百倍地还给别人。”
萨菲罗斯“嗯”了一声:“那巴尔是个好人。但我牢记着你给我的任务,所以我没有离开那巴尔,还是在他身边从一个普通海贼做起。没过几天,我们去大劫一队商旅的时候,无意中冲撞了一队穿白衣服的人,他们把和我同去的海盗统统杀了,却单单留了我一条命,后来我知道,他们是卡拉迪亚最大的杀手组织的人,他们称自己为深蓝,寓意是绝对的隐藏和绝对的安全。”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老实话,我没想到萨菲罗斯居然会这么快把深蓝的事情说出来。
萨菲罗斯笑了笑:“他们要招纳我入会,当时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入会,另一个是死。我还不想死,所以我加入了深蓝。他们带我回到了他们孤悬海外的总部,在那里,我接受了最为严苛的刺客训练,我的训练导师,是深蓝的领袖,艾吉奥?F?奥迪托雷。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对那些看似复杂的刺杀手段和刺杀刀法特别有天赋,只是看上一眼,我就学会了。”
我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总少不了天才。”
萨菲罗斯“呵呵”笑了两声,说:“是啊。在学习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我的过去,我始终忘不掉那个该死的贵族怎么在一瞬间摧毁我原本和美的家。也许是在这样的仇恨浸泡之下,我才能完全发挥骨子里隐藏着的杀人天分吧。在岛上训练了几个月,我接到了一项任务,就是刺杀你。我的老大。”
萨菲罗斯说这句话的时候,顿了顿,直接看向了我,眼神里全是戏谑。
我暗暗握紧了拳头,知道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了。
萨菲罗斯却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很开心,他笑着笑着,说:“我萨菲罗斯,现在虽然是深蓝的天才杀手,但我始终忘不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谁拉了我一把,是老大你。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你给了我一个至少是对未来的幻想,让我相信自己终有手刃仇人的一天,而不是在漫长的悲伤中沉沦下去,是你大声说出了你的梦想,建立一个没有压迫没有伤害的新世界,这现在也是我的梦想了!”
“所以!”萨菲罗斯哈哈笑道,“我怎么可能会去杀一个给了我梦想,给了我新生的人?我还要看着你梦想的那个新世界,是如何建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