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送死没分别。。。。。”
西撒在毕业军演上的那一句话几乎是同时在卡洛斯的耳畔响起。
那个倔强的少年抬起头看着同样倔强的自己说道“别小孩子气了,卡洛斯!战争就该把每一分人力用在作用最大的地方!”
“送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卡洛斯一拍脑袋:“如果他就是去送死的呢?”
“他一向都是这样,把战争当做是下棋,每个人都是棋子,包括他自己!”
“诺德的大军拥有足以破坏城墙的武器,死守城堡只会让诺德的大军轻易地破城,一来对新型武器的恐惧会迅速蔓延开来,对斯瓦迪亚军队的士气将会是沉重的打击,二来城破以后诺德人将会居高临下地俯冲我们这支后援部队,最坏的结果将是我们两只斯瓦迪亚最强的部队都折在诺德人手中,这样一来,斯瓦迪亚就如中门大开一样,将会任由诺德人蹂躏!”
查尔斯不解:“那为什么不撤退,和我们先行汇合?”
卡洛斯快速地答道:“他不会愿意放弃这一个据点的,这是斯瓦迪亚人第一次在诺德境内打下一个深深的钉子,这对于将来的战略价值简直无可限量。一旦被拔出,诺德人绝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机会。相反地,反客为主地出击和突围,可以给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当我们到达的时候无论他们还存活与否,诺德的早已残缺疲惫部队都将无法与我们抗衡。这样一来,西撒想保存的棋子就都会完好无损。”
查尔斯连忙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前线的主将只有末刃克里斯一个,据情报说,这次一同来的还有诺德的剑术名将索尔顿和同为三少将的卡拉德,整场战斗中他们和诺德侦查骑兵团都没有出现。如果诺德人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话,应该一开始就把所有主力推向前线,这样一来不但少爷难以突出重围,迪瓦伦也无法顺利坚持到我们到达,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是的,”卡洛斯抬起头,看着己方斥候远去的方向继续说道:“你的这种做法存在着一种变数——进行合围的话,西撒是否真的就无法突破包围网?出色的棋手是不会冒任何危险的,他们会让每个弃子都换来同等的价值。”
“难道!?”查尔斯终于想通了什么,惊呼了一声。
“没错,这个局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狩猎西撒而布下的,而西撒他,也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来保全其他的棋子。”卡洛斯顿了一顿:“这根本就不是战斗,而是两个弈棋高手在互换手中棋子!”
“少爷。。。。。”查尔斯低下头,任由阴影掩盖他的面孔。
前方传来的一阵马蹄声把两人的思绪打断,卡洛斯望去,只见琳带着两名斥候已从前方回来,琳在马上一连比划了好几个手势,脸容上挂满了局促和慌张。
“混蛋!你真是个混蛋!西撒。”卡洛斯激动得立刻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指示周围的部下立刻前进:“千万别死啊!混蛋!”
查尔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立刻上马跟随着大军前进,他策马靠近卡洛斯,正想问个明白,卡洛斯却早他一步先开了口,语气中虽然带着三分希望,但却附着七分担忧:“琳她说——”
“斥候已经发现了西撒的下落,他们在西面的布莱德悬崖上背水一战,恐怕——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布莱德悬崖像是一个突兀的鸟嘴从杰鲁赫斯山脉的最西边的上腰上斜斜向外延伸,又如被天地造化的神斧在山体上劈出一个宽整的枝桠。
雄壮的山体下是汹涌奔腾而去的拉多拉卡河,此河发源于杰鲁赫斯山脉的最南端,一路随着山体起伏在峡谷内蜿蜒前行,数道支流在布莱德悬崖附近合而为一,水势骤然湍急,放眼望去之间河流如一条囚龙,带着无俦力量呼啸而去,水面带起的狂涛不时拍向岸边的礁石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似巨龙无时无刻都在剧烈地舞动,企图挣脱牢笼!
太阳已经有大半没入了地平线,光明正在快速地退去,浓浓的阴影就像周遭凝重的气氛一样往崖上众人的面上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