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其衡在雪地上徘徊一阵,又皱着眉头想,可她一个小女子,背井离乡,心下应是多有恐惧,再受未来的夫君冷落,许是……
如此,也并非君子所为,沈其衡心想。
于是,沈姓君子终是抬脚,靠近了安华殿。
他无意偷听墙角,可那一字一句还是冷不丁飘进耳里——
“不大习惯,大楚的规矩太多了,成亲的俗礼也实在繁杂,虽说我母妃是大楚女子,可打小,我也并未学过这些,不过——”
木尔朵弯起她那双狐狸眼,反过来宽慰素心道:“听说沈世子当众求娶本公主,我细细想来,赴京一路,他对我颇为照顾,许是倾慕已久,却还万般隐忍,也是可怜。看在他对我一片真心上,本公主多费些功夫,倒也无妨。”
素心连连点头,附和道:“是的,是的,公主能想明白,那是再好不过了。”
屋外头,对她“倾慕已久”的沈世子,漠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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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雪下得急,去得也急,转眼间,便是连春日都稍纵即逝,五月将至。
半月前,国公府热热闹闹半了场喜事,将和亲公主迎进了府中。
一时间,连最清贵的沈世子都娶了妻,自是绝了不少豆蔻少女的心思,闲来无事,便将注意力又落在了皇后娘娘那金贵无比的肚子上。
甚至有人私下开了赌局,赌皇后这胎是男是女。
然,付茗颂无心顾念其他,她这肚子着实有些大得吓人,莫说是贴身伺候的两个丫鬟,就是闻恕,都不敢多碰她一下。
那层薄薄的肚皮,像是戳一下便会漏气。
离太医预估的临盆日子,不过十日左右。
这日,闻恕一进屋里,便见姑娘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衣衫被撩到月凶下,素心用凉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肚皮。
这是杨姑姑给的法子,说是如此能避免产后留下丑陋的褶纹。
可这每擦拭一下,他那颗心,便提起一寸,好似素心一个不小心,那肚皮便会塌下去似的。
男人蹙着眉头,提醒道:“力道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