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便睁了眼,已保持着这一动不动的姿势两个时辰了。
身侧的人一只手横在她腰间,她挪动一寸,他便收紧一分,实在叫人害怕。
且他双眸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也不知他昨日何时来的。
蓦地,她想起魏时薇说,他近日忧虑劳神,应当是累坏了。
是以,茗颂偏头,大着胆子侧脸瞧他,还是头一回瞧的如此仔细。
剑眉之下,一双紧闭的眼眸,一点不逊女子的纤长眼睫,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
可惜平日里一身龙威,反而压住了他的好皮囊,叫人见了他便怕,根本无心去欣赏他的皮相。
姑娘轻轻抿起嘴角,不知为何,这般打量他,总觉眼熟,在哪见过……
忽然,像是被她这灼灼目光扰了清静,熟睡的人眉宇轻皱,猝不及防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她如置寒窟。
几乎是同时,茗颂立即闭上眼,眸子紧紧阖起,眼睫都还微微颤着。
怎么装,都装不像。
男人似是反应了好一会儿,目光从她脸上挪到了床幔外,帘慢都垂下,丝毫瞧不见外头的天。
他又侧身去看她,带着刚清醒时沙哑的嗓音,道:“睁眼。”
那小扇子似的眼睫颤的更厉害了。
闻恕轻笑一声,有意凑近她:“你再不睁眼,难不成是想同朕接着睡下去?”
那调笑的语气,滚烫的呼吸,每一样都让人心跳骤停。
眼看姑娘那唇角都轻轻咬住了,却偏偏不肯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