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晚上临时被森鸥外派发了巡视灰色产业的任务, 抵达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浑身湿哒哒的, 头顶蓬乱的发丝半干——他在巡视过产业后经过一条河, 直接跳了下去。手下们手忙脚乱地把他打捞上来, 原本还要就近找港口黑手党的商铺换个衣服,是他说“不用了,把我送回家吧”。
想到“家”这个字眼, 太宰治有瞬间的迷惘。
不知何时, 他竟已经把跟风弥罗住的地方, 认为是自己的家了。
他自嘲似的笑笑,开始掏钥匙。
钥匙不见了。
估计是入水的时候掉进河里了。
太宰治可不会好心地产生“风弥罗已经睡了,还是不要打扰他,自己去外面找个宾馆睡一夜”的想法。他像是要故意扰人清梦般, 用力敲着房门。
这栋楼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人员宿舍。
隔壁的房门推开, 见到吵醒他的混球竟然是准干部,低声说了句“太宰阁下夜安”后就很怂地把门关上了。
太宰治锲而不舍地敲着门, 大约两分多钟后,门终于被打开。
迎面而来一股潮气。
开门的青年穿着纯黑色的浴袍,腰带没有系紧, 衣襟处露出瓷白的胸膛,黑与白在他身上对比强烈。他的头发湿透,鬓发成缕贴在脸侧, 描摹着漂亮的脸部轮廓, 发梢滴落下的水珠蜿蜒着没入裹着浴袍的纤瘦腰际。
太宰治怔住一瞬, 风弥罗此刻的形象与十年后十分接近, 给他一种风弥罗又中了十年火箭炮的错觉。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风弥罗眼尾是抹开脂粉似的红色,眼眶里积蓄着泪水,开门后马上又奔回浴室。
太宰治了然,猜到了情况。
事实也的确如太宰治所想的那样。风弥罗在浴室里用清水洗着眼睛,他刚才匆忙,洗发露进眼睛里了,现在眼睛被刺激得不受控地分泌泪水。
等稍缓过劲后,风弥罗脱下浴袍继续淋浴。
与哗啦啦水流声一同响起的,是浴室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你还有多久洗好?”太宰治背靠着门懒洋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