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三舅舅林国溪便不同了,他腿脚没有林嘉言利索,又是在田坝上走,逢人问话便说了个干净。
不一会儿,整个岩峰村基本上都知道语桐带着弟弟云深将南惜摔了。
……
南惜躺在林姥姥怀里的时候是没有料到事情居然会朝着无法控制的事态去的。
这顿饭因为南惜在晚些时候开始低烧而不得不提前终止。
长生医生在被林嘉言带回来的时候,南惜已经晕乎乎得完全看不清人了。
她感觉自己处在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之中,时而轻飘飘地,时而又被拽得猛的下沉。
隐隐地呼吸有些不畅。
她似乎听到妈妈压低的哭声,还有外婆拖着长长的尾调,听起来有些压抑,也让她感觉更难受了。
她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就像是兰草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清爽又暗含淡香。
她很想抓住这股味道,可远近都是一片虚无,再一细细闻,似乎刚才不过是她的错觉。
照在她眼皮上的灯光很亮,耳边碎碎低语很杂,她很难受,从来没有过的难受,难受到连呼吸一下全身都疼,仿佛无数穿着白大褂的人正一手拿着手术刀一手拿着镊子正对着她的身体大快朵颐。
她的身旁还站了一个人,穿着一身防尘服,眉眼凌厉,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在担忧,深深的担忧,同时他也很害怕。
担忧着病床上的那一个人,担忧她死去,害怕她的彻底离开。
可他仍旧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病床上的人,不忍错过病床上人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南惜知道他是谁,他哪怕只是站在一角,什么也没有做,只露出一双眼睛,南惜也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