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越啊,咱们走吧,那锦玉楼掌柜不是还等着呢么,别误了时辰啊。”
元曦再给他拾起来了拐杖,架在他的胳膊底下,扶着这半残到全残的可怜人一步一步走出了薛琬的住处。
直到被元曦拖着再去那人满为患,吵吵嚷嚷的锦玉楼一趟,被四周抢坐席的人吵破了耳膜,千越这才算是清醒过来一点。
“我们先来的!”“明明是我们!”“去你的,你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人么?”“呵,小子你也不掂量掂量你家主子几斤几两!”
各种勾心斗角,什么结党营私,官场利益,在这锦玉楼里可谓是相形见绌,都只是为了这一年可能都遇不上一次的锦玉楼绝顶的全鱼宴。
这鱼是自东域的浅海里捞上来的,只有个头足斤两够,最主要的是运到奉陵的时候还活着的,才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仅仅是活鱼鲜美,而且东域的这浅海鱼难得,要紧的是这鱼一向是带了好彩头的,传闻捕捞这浅海鱼的水域是神女沐浴过的“天水”,这里面的鱼在其中长起来,那都是吸过神女灵气的。
薛琬初次听说这个传闻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嫌弃和厌恶的神情。
“神女的洗澡水?这些臭男人什么怪癖?”
一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是这么多年,传着传着,也就没有人在乎是真是假了。虽然千越对这个传闻也并不喜欢,但鱼好吃是真的。
一年能送到的活鱼也就几十斤,一桌用上五六斤,也就十几二十桌。但奉陵城的贵人可是多如牛毛。
所以必须是主人自己的印鉴盖了章的帖子,递到锦玉楼来,而且先来后到,谁来的早排谁。
规矩是这么个规矩,但是在人人都把自当个人物的奉陵,他们遵守才是奇了怪了。
还好锦玉楼老板是个极会左右逢源的人,要不然这锦玉楼的屋顶早给掀了不知道几百遍了。
这时候,官职高不高,爵位厚不厚,权势大不大,就全成了能否吃上一顿全鱼宴的考量。
除了全鱼宴之外,锦玉楼也办过什么全兔宴、全羊宴之类的,那时候千越是先跟人讲道理,但一般讲道理是没有用处,非得给那些冲着他大吵大嚷的人脸上挂点彩才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