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心中若有所感,只觉得这位大师果然智慧无比,每每都能为自己心上所疑惑的事情释疑,每每都能说到点子上,竟像是能知晓自己的心意似得。
他明白竺法汰是在点醒自己,恭恭敬敬地作揖答道:“在下受教了,诚然如您所言,在下从不觉得委屈。”
竺法蕴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酸,再怎么嘴硬也说不出话来,唯有转脸看向另一边的窗外,不再去看寄奴。
黄昏的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山阴,虽然寄奴是个病人,但只有他认识刘穆之的宅邸,当下他便挣扎着起身说道:“一会进城了,我来看看前面的情况。”
然而在他们经过城口的驿站时,却有一骑身材优美的男子拦住了他们,堪堪问道:“车内可是京口刘郎一行?”
他声音清脆响亮,就连车里的寄奴都听见了,打了车上的窗帘看过去,却见那男子穿了刘穆之府中的家奴服色,面目清朗,眼神清澈。
刘穆之不愧是个术士,竟是能算到他今日回山阴。
寄奴忙示意刘怀敬走近,对他说道:“此人正是我朋友的家奴,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刘怀敬皱眉道:“您这位朋友也太关心您了,我们回来是临时起意,他怎能知道,显然是每日都安排了人在此等候,先前您不是担心他有异样,如今看来,实在是很有可能呀。”
他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疑惑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莫非他是看上了嫂子?”
寄奴不由得失笑,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笑道:“就你会胡思乱想。”
他思索了一番,却还是说道:“如今已是在山阴了,萩娘又在他手上,即便他有什么异心,难道我们便不去他的宅子吗?你就听我的吩咐吧。”
刘怀敬无奈地点了点头,趋马上前,答道:“正是,请您带路。”
那人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开怀道:“我家主子等您许久了,这就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