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懿懒懒地扫过,我由嬷嬷们精心描绘了两个时辰的脸,可,他的眼中竟无一丝欣赏之意。唯独看着我嘴角,泛起过一丝怜惜。
我知道,我的嘴,与妹妹梅妃极像……
“起来。将你身下的布条,交给门外的嬷嬷。”他背过身去,留给我汗湿的背脊。
“臣妾知错。”那日,我在接下太皇太后懿旨后,有幸参加了仅有最受父亲待见的兄弟姐妹,才能出席的皇家狩猎会。可就在那一次,成了我挥不去的噩梦。
“何事?”独孤懿缓缓回眸,忽然盯住我手中,垫在身下的白布,“何人是奸夫?”
“臣妾不知。”那段经历,宁我惶恐,更羞于提及。
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名男子耳背有一颗红痣。
独孤懿给了我一响亮耳光,震得我缩在床角。
“殿下,臣妾愿领死。”我的牵挂,唯有被父亲关于见不得人院落中,每日吃着残羹冷炙,凄凉度日的母亲。
独孤懿手中的匕首锋利,可他划破的,竟是自己的指尖:“别以为这事就天不知地不知。你不可在宫中多事,否则你会连累梅妃!”
他的眼里,只看得见梅妃,他的心里,也对梅妃宠溺无限。
我泪眼婆娑,不知是感激,还是难过?各种滋味泛上心头,迷离的烛光映印着红红的喜字,抹不去心头悲凉。
独孤懿捡起洒落于床榻边的华服:“不要哭哭啼啼。本宫不喜。”
我想应声,可话隐在喉。不洁之人,夫君如此担待,又有何求?
“吱嘎”,独孤懿轻轻将房门开启,我见他落了玉坠子于枕间,捧在手里,相送。
“臣妾见过殿下。”梅妃正在交代门外听房的小公公,太子的一切,自她进宫以来,多半由她打理。
“爱妃,你如何深夜至此,还不回去歇息。夜里风大,本宫不忍。”独孤懿伸手扶住身子娇弱的梅妃,轻轻为她整理被风掠起的几缕发丝,动作极尽温柔,连落叶都不敢造次。
“姐姐。”妹妹抢在我见礼前,向我行礼。
我虽身为姐姐,无论在父亲那,还是宫中,地位远不及她。我抬眸中,从她凤眼中,看到了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