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的心蓦得收紧了。
什么雨太大了, 什么好冷好热——明明都是可以回去的,却偏偏用这种两人都觉得蹩脚的理由,要带他去客栈住。
这其中的意思, 楚晚宁就算再傻,也当明白。
墨燃是在号他的脉, 探他的心意。
如果自己摇头, 墨燃定不会勉强, 但如果自己答允,便是默认了愿意与他……
与他做什么?
楚晚宁不知道, 哪怕知道, 也不愿意去想。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烫得厉害,是大雨也浇不熄的热度。
他紧张极了,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于是只好拎着酒壶细窄的颈口, 想再喝一口, 里头却已近空了, 最后一丝微凉稠厚的梨花白入喉,他低头,鲜红穗子镇得手指愈发细长白皙。
他不吭声,气氛便有些尴尬。
墨燃是个不太爱饮酒的人,这时看他仰头喝酒,却忽然问了他一句:“还有吗?”
“没了。”
“……你性子好急, 喝酒都那么快。”墨燃说着, 低下头, 轻轻吻了他的唇瓣,“那我就,只能尝一尝味道了。”
梨花白滋味醇甘,有着隐约的桂花清香。
但是三十岁那一年,楚晚宁离世,墨燃在屋顶上独酌了一整晚,喝到最后只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是苦的。
后来,以及重生之后,墨燃都不怎么愿意再碰酒。
太苦了。
他亲吻着楚晚宁的微凉的嘴唇,一开始是轻啄,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分开,再小心翼翼地吻上去。
雨声隆隆,天地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