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该死去,但是这是你们自己选择的方式。”
“难道你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以礼相待?”李察盯着阿诺德科。他留意到,他摩挲剑身的手令这位子爵大人极度不安。上面发亮的符文是最大的威慑。“你们教会了我一种与你们打交道的方式:那就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对亲王殿下的命令也是?”阿诺德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纸手令,仿佛那是他的护身符。
“首先,我同亲王打过交道,见过世面,也是他们的座上客,所以别拿亲王的名头来吓唬我。”李察不屑地说,“其次,我不是瓦利亚人,也不是席里斯郡的居民,亲王的法令对我而言几乎没有效用——一切视我的心情而定。”
“巴顿亲王有令,”子爵对着那张纸大声朗读,“‘……我宣布,艾音布洛的炼金术士赛拉斯廷?李察享有我们的尊敬和帮助。他的同伴,美丽的河间地继承人妮安塔小姐为我的尊贵宾客。任何胆敢对她无礼者将招致我们的怒火——’”
“啊哈,”炼金术士一脸嘲讽地打断了他,“命令和行动之间的差距真是格外美妙,阿诺德科子爵大人,您说是吗?硬的不行,所以就换上了恳切了吗?”
士兵们眼里透着怒意。那位席里斯郡的子爵紧张地眨了眨眼,双手无意识地在衣服上蹭了蹭。
“巴顿还不算废物。”红袍僧侣评论道,“但他的手下,废物太多了。”
阿诺德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后退了一步,左右看了一下。士兵们根本没躲开他的眼睛,同沙漠武士们一样,满眼鄙夷地瞧着他。马里奥僧侣似笑非笑地吐了口唾沫。
“我原以为你会指挥你的士兵发起攻击,现在看来,你一直都在鼓弄玄虚。真不知道你的勇气从而何来。”李察压制着自己的笑意。“如果,阿诺德科,我是说如果,我觉得整件事情中,你的态度是对我的侮辱,我现在向你发起挑战,要求比剑,你会怎么做?你是否认为我值得让你拔出长剑?还是说你会拒绝,尽管你明知这样我会看不起你,朝你吐口水,在众目睽睽下踢你的屁股?啊,算了,从你的眼睛里我知道了答案。”
子爵的脸变得更白了。
“你的样子让我感到了愧疚。”李察耸耸肩,收起长剑。“我就行行好,答应你的要求,我们接受巴顿公爵,不,是巴顿亲王的邀请——”
“李察——”亚希伯恩叫道。
“我想我们应该告辞了,亚希伯恩。我们已经打扰得够久了。我们该启程了。”炼金术士说,“否则,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您说是吗?达尔玛先生。”
席里斯郡遥遥在望。
他们在黄昏的时候抵达。天边的火云占据了视线,沙漠红彤彤的散发热气,仿佛是一个不断添加木炭的炽热火盆。士兵们端着长矛,七斜八歪的坐着,不时发出一两声抱怨的叹息和咒骂。“伟大且尊贵的”阿诺德科子爵策马死气沉沉的走着,像是一个傀儡。自从他念出那一纸命令之后,他便再无荣耀可言。炼金术士不屑地弯起嘴角,继续看他的卖力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