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乔雷父子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李察先生,月舞小姐这是……”
李察告诉他们,“一点小争吵。”他看着闪亮的剑尖,心中的苦楚无法言喻。他强打起精神,苦涩地说,“我们改变不了这世道,我们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上一次的好运,这一次不见得还会重演。”
“你总是这样说。”陆月舞断然打断了他,手中的长剑同她激动的情绪一样剧烈起伏。“已经多少次了,李察?每一次你都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我相信了你一次,两次,三次……我总是对自己说,你考虑的比我更仔细。可是呢?看看你自己,哪一次你达到了自己的期望?你的失败总是用各种借口掩饰。”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失败者?“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一个只知道自己的自私的伪君子!”
原来我在你的心里就是这么差吗?
李察看着她满是怒气的眼睛,一种深沉的悲伤涌上心头。
“还有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有哪一句比这一句更伤人。“我竟然会喜欢上你!”
她的眼睛不会作伪。她的眼睛比北国的冬季更加冷酷、刺骨。她是认真的。
李察颓然垂下了肩膀。
在绝望中,他抓到了一根稻草,他朝她大喊,“别忘了,你是我的护卫!既然你的荣誉大于一切,你把你自己当做古板的骑士,你把自己当做救苦救难的圣人,那就牢记你的职责!”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炼金术也无能为力。
陆月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然后她把手中剑扔在了他的脚下。“我一直都记得。”她波澜不惊地说,“仅是如此了。”
脚下的路显得既崎岖又漫长。
赛拉斯廷?李察仿佛一具能自由行走的傀儡,默然地跟在拉瓦?乔雷的身后。
风沙打在他的脸上,脸部的肌肤透过神经递质向大脑传递出撕裂般的微痛。皮肤在渴望雨水的滋润,他心想。然而他没法控制泪腺,使得它能流出一滴眼泪。
他的腰间挂着两柄长剑,彼此碰撞,哐啷作响。每一次发出响声,心脏就不由自主地颤动,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使得他感到无以为继,难以呼吸。他无法控制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她就像他的影子,亦步亦趋,寸步不离。可是她真的仿佛只是影子,一言不发,目不斜视,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流露出来。他感觉到,无论自己再做出任何事情,多么令她失望。她的脸上,她的眼中都不会有除了此时令人窒息的平静之外的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