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环翌日醒来的时候,仍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直到外头响起了走动声,丫鬟们低低地交谈声传入耳中,谢环的心才一点一点的踏实了起来。
她回来了,回到了她十三岁那年落水的时候。
“姑娘醒了?”阿绿走进里屋,掀起挂在架子床上绣着春日海棠的纱帐,圆圆的脸上挂着笑。
“嗯。”谢环应了一声,目光看向立在屏风旁的另一名丫鬟芭蕉,“把水端过来吧。”
阿绿和芭蕉两人一道将谢环扶了起来,服侍她洗漱。
阿绿转身出去,不多时领了一个漆黑八角食盒回来。
芭蕉安静的将食盒里的早饭一一摆在炕桌上,又与阿绿两人一道将炕桌搬上了床。
用过饭,芭蕉去取了药回来。
谢环捧着药碗,芭蕉垂手站在一旁,低声道:“姑娘,奴婢方才去取药的时候,见到木妈妈领着四姑娘往祠堂的方向去了。”
谢环愣了愣。
谢家四小姐谢瑶,是长房的庶女,也是她的庶姐。
“……她怎么了?”谢环将碗递了过去。
芭蕉接过药碗,神色有些怔忪。
姑娘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喝这些药,都嫌弃它苦,非得要人好生哄着劝着,蜜饯好生备着才肯喝。
如今竟是自发地喝了下去,连个眉头也不皱。
谢环往后舒服的一靠,有些怔怔地想:她有多久没有这般舒服过了?
前世的她死的时候都已经二十三了,而她被赶出宣宁侯府的时候,却只有十五。
八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