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个修心的方丈。
难心自己也坐下:“小兄弟,你大哥急着找我,是想让我帮你。”
孟聪明一时适应不过来,什么时候晴明散人就成他的大哥了?他在清心茶馆是还满心伤感师父不认自己,这下陡升了一辈,倒觉得没有被逐出师门的难过了。
难心看着孟聪明捻着长髯笑嘻嘻地:“我们照福寺,虽是世外之处,解决的却是世俗的欲望,否则哪里有这么盛的香火。”
孟聪明心说您说话还真直接。
难心又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俗世烦恼或者难题要解么?”
孟聪明摇摇头。
其实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问不过来,便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况且,这方丈能帮助自己?他十分疑惑。
难心慈祥地一笑,将手中沉香珠串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老衲这多半生见人无数,还没有见过来到昭福寺的人,是没有烦恼的。”
他对孟聪明一笑:“比如最近有个人,他一生所学,得不到施展,他也有苦闷和烦恼。于是来找佛爷来倾诉。”
孟聪明惊得差点站起来:“他会过界到蓟州?”
难心耸耸肩,完全不像个老衲的样子,突然大笑:“他蒙个头巾穿个长衫打量我就不认识了?”
孟聪明眼珠转了转:“那,大师,您觉得他最大的危险在何处?”
难心大师将珠串又拿起,在手心转了两圈:“是对于国朝的危险么?大概是,他四处找势力投靠,却永远不会投靠柯搏虎;他四处和人结盟,却永远不会和蓟州结盟。”
孟聪明点头:“想不到大师竟然如此洞悉寺外的局势。孤鸣鹤不仅有武功,而且有韬略,他辅佐哪一方,哪一方的实力就会大长。但是,一旦当权者将胜利抓在手里,他往往也就被弃用。”
难心大师叹道:“所以,他有很强的内心困惑,因此常不顾危险渡白浪河向佛求教解法。可是,解法不在人的内心么?”
孟聪明心说,你终于说了一句大师该说的话。
难心道:“他乔装来昭福寺解惑,也常向我请教,很是谦逊。但,”他长叹一声,“如果有那一日,恐怕佛保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