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孝武皇帝推崇的儒术,乃是区别于春秋时的旧儒,包容吸收了黄老、法家等诸子百家的新儒学。”
“然而,在下认为,这新儒学中还有缺憾,那便是对于农、工、商、医这等济世安民之学未能深究深治。”
“如今世道纷乱,礼乐废弛,儒家学问亦受到前所未有的新挑战,新机遇,在下认为,正是变革之时,将儒学再度包容并蓄,推向新的高峰!”
颜良的这番话极其富有煽动性,饶是张臶久经世故,一双尚未昏聩的老眼看多了无数人,犹自没看清颜良说这番话的真实意图。
然而,张臶却被打动了。
他作为一个资深儒者,当然知道董仲舒提出的“推明孔氏,抑黜百家。”实际上是如何一回事。
若颜良所言的再度革新儒学能够成功,那他张臶作为六山学院的山长,无疑是带领新儒学革新的表率人物,会成为不亚于董仲舒的人物,甚至可以比肩古之圣贤孔、孟。
而他仔细琢磨,用上古三皇的范例拿来说服天下愚氓,亦可说得过去。
不至于让这项进一步糅合诸子百家的新儒学运动遭受更多的阻力。
同时,张臶也听出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此番话时的狂热姿态,显然是铁了心要推动此事发展。
增添农、工、商、医等科目,或许便是颜良的底线,若是自己坚拒不允,说不定便会徒生隔阂。
张臶微微颔首道:“府君有此宏愿固然极好,只是老夫略通经籍,对于农、工、商、医等学,却是一知半解,恐怕未必能帮上忙。”
颜良闻言心头大喜,显然张臶是不反对了,既然不反对,那自己运作起来就可以放开手脚。
“子明公毋忧也,古来鲜有通人,能通晓经籍,又熟知农、工、商、医之事何其难也,好在在下已经多方探访,寻觅精于各学之高人。”
“如今已经寻得名义华佗高徒樊阿,答应在六山学院中教授医学,又有故五原、辽东太守崔瑗之孙崔虞答应前来教授农学。”
“待六山学院正式开授各家学问之后,想必流散在各地的有识高人定会慕名而至,交流所学。”
张臶心道果然早就有所安排,看来自己不答应也不行了,便说道:“既然府君早有安排,那老夫就放心了。”
颜良打蛇随棍上,厚着脸皮道:“在下意欲在三公山邻近的灵山、封龙山各自再修建学堂学舍,以为六山学院分院,日后将格物之学,以及农学、医学分立出去,还请子明公为此两所学院赐下名字。”
张臶既然已经默许了颜良的打算,便也不会拂了他的好意,想了想后说道:“既如此,教授格物之学不妨以燧人之名名之,教授农、医不妨以神农之名名之,再加上本院可以伏羲之名名之,倒正好贴合府君方才的比喻。”
颜良喜道:“伏羲学院?燧人学院?神农学院?好名字!子明公起的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