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番刘表发大军北上,图谋不小,我等当早日通知司空,调朝廷兵马破之。”
“如今城中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卫护各个屯田点,靠这些许人可防不住啊!还是早些撤吧!”
“依我看,我等先把城中百姓撤去摩陂,彼处近汝水,若有事亦可从水路走避。”
县寺之中,得知消息县中吏员纷纷凑到杜袭面前劝说,从他们的神情来看,显然与城中百姓一样,都对西鄂的前景感到悲观。
不过作为一县之长的杜袭却披着甲胄,一柄环刀平放身前,神情自若地看着面前的掾吏们,好似并不把荆州兵北上的事情放在眼里。
待众人把该说的都说完,杜袭道:“诸君之意我已知之,然曹司空委我镇守西鄂,我又岂能畏敌避战,闻讯而逃?”
“眼下圣天子在位,曹司空奉天子之命总持朝政,刘景升枉为朝廷命官,竟兴不义之兵,我自当为朝廷固守此地,以待援兵。”
此言一出,方才努力劝杜袭逃走的诸掾吏俱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按说这年头,郡县掾吏与朝廷委派的长吏大都面和心不和,一方是游官,一旦有事拍拍屁股就走,一方则是土着,最关心乡土利益,双方没有共同的利益,大难临头是多半也不能同心协力。
不过在西鄂却不太一样,杜袭这两三年来的作为让本地百姓都看在眼里,堂内的诸掾吏更是杜袭亲自征辟,并不看家世,而只重实干,个个都杜袭都感恩戴德。
杜袭好似是看出了掾吏们的为难,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无甚可牵挂,汝等却不同,家人或在城中,或在外垦田,正不必随我死守城池,可各携家眷避走,吾亦理解汝等的难处,不会怪罪。”
堂内有些人听杜袭如此表态,心中稍安,正自谋划如何带家人逃走。
不料西鄂主簿道:“县君远为朝廷守土,吾等又怎会舍弃家园,弃县君而不顾,我愿率家中青壮,随县君守城!”
西鄂兵曹亦道:“县君简拔吾等,县君要退我自然护县君周全,县君要守,我自当卫护在前,不退半步!”
紧接着,又有好几个掾属跟着表态,愿意随杜袭守城。
杜袭却知晓守城十分艰险,此间各人都上有老下有小,不愿抹不开面子留下,说道:“诸君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敌势浩大,诸君还是带家小先出城吧!”
西鄂主簿叩首道:“我自当使老父幼子出城走避,然在下定与县君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