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粲也点点头道:“既如此,我当尝试说服族兄。”
崔钧见此间事情办完了,顺便也在王粲这边随便吃喝了一些对付了了下肚皮,便告辞出来准备去拜见太常赵岐。
原本王粲等人还要跟着一同前去,不过崔钧却劝他们不必跟随,原因正是赵岐身体欠佳很久不见等闲外客了。
众人也心知即便他们同去,也多半不会被召入屋内,便也悉数听从了崔钧的劝告,转而去到同学士子之间传播他们刚刚改编过的谣言。
从王粲的屋内出来,方才并没有怎么参与话题的颜益看着崔钧的背影,心想此人虽然在族兄的名录上只列为三星,且属于可招揽可不招揽的人物,然而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实在不容小觑,值得大力拉拢。
且不提此君曾任过两千石,广凭他的家世,以及在荆州士人之间的名望与交游便举足轻重,更何况其人心思敏锐,又会揣测人心变化,因而制订通过刘表妻室来营救刘望之的计划,这波操作实在令颜益叹为观止。
走在前方的崔钧却还不知道已经被颜益悄悄膜拜,一边走一边说道:“太常公今年以来的身体一直抱恙,平日里其从子赵叔茂一直在身侧照顾,一会我先引汝等见赵叔茂,若我进去拜谒太常公,汝等也可与叔茂兄聊聊北边之事。”
颜益与陈靖应诺道:“晚辈明白。”
崔钧又道:“赵叔茂为人质正多谋,当年便是面对董卓亦不假辞色,其人乃王司徒故吏,当年王司徒为李、郭二贼所害,百官慑于贼人淫威,莫敢为司徒收敛,唯有时任平陵令的赵叔茂弃官营丧,方才不至于让司徒忠骨曝于荒野。”
“赵叔茂为人儒雅,言称诗书,爱恤於人,不论疏密,若能得其教诲,亦可受用终生。”
颜益道:“谢过先生指点,晚辈另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先生玉成。”
崔钧道:“但言无妨。”
颜益道:“小子闻太常公博览古今,述着累身,如今常山六山学院方兴未艾,正需要收集天下书籍供学子参读,先生可否恳请太常公赐下书作,容小子带回常山,置于六山学院之中。”
崔钧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颜益一眼,笑道:“公利倒是有心,还打听了这些。”
颜益汗颜道:“非止小子有意打听,而是临行前族兄也有过吩咐,更对小子言太常公通人达才,有机会当代他拜谒请安,请教学问。”
按说颜益这个请求实在冒昧,他与赵岐旧日无交,却请求别人视作珍宝的书作,若是等闲人定会断然拒绝。
不过崔钧却知道赵岐年轻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早就参悟了生死,又经历党锢之祸载浮载沉,颠沛流离了这么多年,年龄近百,对那些门户之见早就淡了,反而更愿意将胸中所学传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