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对杨俊道:“元氏城倒是洁净,与余地皆不相同。”
杨俊赞同道:“不止是元氏城,便是我等沿途经过的县乡,也比其他地方洁净不少,看来常山国内对此十分看重。”
常林点了点头,说道:“想当年雒京的道路亦如此平整洁净,可惜毁于兵灾,如今却也不知修复得如何了。”
见话题有些沉闷,杨俊道:“听闻常山这些年也屡屡受到黑山滋扰,不过我们一路行来却发现百姓皆神情安泰,连四处流入的屯客都能安居,倒是极为不易。”
常林道:“常山政通人和,颜府君不仅精于兵事,连治政也不可小觑啊!”
杨俊笑道:“或许,你那仲长小友倒都说得实话。”
常林叹道:“不入常山,吾亦不愿轻信,入了常山,更觉难以置信也。”
杨俊惊讶道:“噢?伯槐兄何出此言?”
常林道:“天下丧乱之后,各地都严防流民大量涌入,更防流民啸聚一方落草为寇,而你我沿途所见那些屯田堡寨中人,皆从四面八方而来,有冀州,有并州,有幽州,有兖州,甚至还有司隶人氏。”
“常山一地能召合如此多的流民,又能令其各安其份,不仅不能为乱,还能组织起来开垦荒田,疏通沟渠,从事生产,殊为不易啊!”
“更何况修葺道路,扩建兵营校场,还要建那规模宏大的足球场,又要练兵剿贼,哪一处不需要大量人力钱粮,而颜府君以常山一郡之地,竟然能安排得井井有条。”
“奇就奇在,这些事情都在短短数月之间齐头并进,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杨俊亦沉沉地点头道:“伯槐兄所言极是,若非亲眼目睹,的确难以想象。”
常、杨二人感叹连连的时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少年常时则张着大眼睛左右顾盼,看着颇为新鲜的元氏城。
他见道路边上每过一段路就建着高大茅屋,时不时有人从屋中进进出出,问道:“此可是溷轩?为何要修建得如此高大宽敞?”
王象虽然比常时大好几岁,但毕竟也都是年轻人,这一路上相处下来熟稔不少,就不再似先前那么拘谨,答道:“应当便是了,那溷轩搭高之后,屋檐下虚开了一层窗户,想是为了通风所用。”
常时用力吸了吸鼻子,奇道:“好似是如此,竟然并无什么气味,只是这路上需要设这许多溷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