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郡,晋阳城,并州刺史府邸。
并州刺史高干接获手下人禀报,称钜鹿大儒张臶离开了上党铜鞮,起身返回并州,并据可靠消息,是接受了常山相颜良的邀请,担任什么学院的山长。
高干对此十分不满,召来从弟高柔问道:“那颜立善究竟意欲何为?先前私自潜入我并州也还罢了,如今更挖角挖到了我的头上。”
高柔曾参加过颜良的婚礼,当时颜良对他多有礼遇,并称让他向高干致意,希望两边合力剿灭黑山之患。
高柔也不希望双方关系闹僵,劝道:“兄长,那张子明本就是冀州人氏,又是颜良钜鹿乡党,不过是旅居上党,如今返回冀州亦是寻常事耳,无足为怪。”
高干犹自气愤难平,说道:“那张臶颇不识抬举,我敬他年高,表其为乐平令,竟然不领情,如今却被那颜立善所用,你说气是不气?”
高柔也十分尴尬,他这从兄素来喜欢招揽四方游士,虽然招揽来后未必能人尽其用,但对于不应征辟者却十分敌视。
高柔劝道:“或许其中有其他关窍,亦未可知也。”
高干正待再发话,突然侍从禀报,常山主簿田灿请见。
高干道:“嘿!颜立善竟派人前来谒我,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说辞。”
高干也不出去迎候,只大摇大摆地居于主位之上,倒是高柔觉得有失礼数,来到堂前相迎。
田灿在堂外与高柔见过礼后,在堂前脱了鞋履,整理了下袍服,小趋步上前,来到筵席中央朝高干拜道:“常山主簿田灿,奉颜府君之命,前来拜谒使君。”
田灿是田丰之子,高干自然认得,他大喇喇道:“伯然不必多礼,且说明来意。”
田灿见高干语气不善,心道必定是张臶之事刺激到了他,他也与高干相熟,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当下道:“我家府君命我前来,乃有两事告之于使君堂前。一者乃与并州相商合力剿灭黑山贼事,二者因钜鹿子明公东行事来向使君解释一二,以免使君有所误会。”
高干眉头一竖道:“剿贼之事暂且不论,既然你也说张子明东行,那就解释解释,究竟怎生回事?”
田灿不慌不忙,答道:“前时,我常山士民念于郡中文教不兴,在府君倡导之下捐资募款,在元氏山间修建一座学院,供四方学者开课授讲。”
“学院既建,便需一学问精神年高德劭之名士坐镇,甘陵崔季珪便荐子明公,我家府君欣然应诺,遣在下往上党招致。”
“在下来到上党后,方才得知并州曾表子明公为乐平令,心想此行必然空手而归,但在下既然到了上党,不能不拜谒同郡长者,遂往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