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衡在家将的劝说下只得忍下怒气,收拢了身后跑成一条长蛇似的郡兵们往回赶。
但人生就是这样,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才还说莫要再生变故,这变故就来了。
只见上游河岸上飘来几艘舟船,舟船堆着满满的柴草和油脂,而这些柴草已经被点上了火。
由于浮桥北边刚刚经历了一番战斗,北边的守卒死的死跑的跑,没死没跑的也有一多半跟着夏侯衡追了出去,南边的守卒也大部分随夏侯衡渡河而去,所以浮桥两边的人手没剩下多少。
最为关键的是,这些郡兵对于如何抵挡火船攻击根本没有经验,只得眼睁睁看着几艘冒着火光的小船撞在浮桥上,把维系浮桥的绳索和船身一同引燃。
等到夏侯衡打马来到河岸边上时,整座浮桥已经被引燃了一大半,夏侯衡看着眼前被付之一炬的浮桥,头发上指,目眦尽裂,哇呀呀喊道:“河北逆贼欺人太甚!”
倒是那中年家将更为稳重,见眼前之事木已成舟,提醒道:“河北贼处心积虑要毁我浮桥,怕是要对家主不利,少君还得速速遣人往报家主,顺便收集舟船再搭浮桥。”
夏侯衡此刻满心懊恼,但听说自家父亲可能有危险,说道:“我当亲往面见父亲请罪,收集舟船之事便拜托于你!”
那中年家将哪里放心让夏侯衡孤身前去,劝道:“河北贼尚且有数十人窥伺在侧,少君不若遣一人回南岸去城中调一屯人手来修复浮桥,我率一百人随少君一同去见家主。”
“好,便依你的安排。”
济水上火光冲天,而几十里外的地方虽然没有燃起冲天大火,可凌冽的杀意却令人热血澎湃。
就在颜良带着短兵与弩手贾勇上前,在官道上拖住夏侯渊时,颜良身后的道路上正快速奔驰着一支队伍。
这支队伍人人皆轻装出行,只在紧要位置披了甲,乃是为了奔行的速度可以更快一些,当头一人更是坦着胸脯,边跑便哈着热气,正是“讨死军候”昌琦。
颜良选定抵御夏侯渊的这片垣墙离开长垣有二十里路,但离开蒲邑废城只不到十里。
按说这点儿距离上昌琦带着人应该早就赶到了,但颜良却特意吩咐让他耐心等待,直到夏侯渊将预备部队和骑兵都派遣出来,才遣人给昌琦送达命令。
这固然是为了迷惑夏侯渊,但却把急性子昌琦给折磨得不行,为了得令后可以快速赶到战场,他便率先作了榜样,把铁甲抛在了蒲邑废城里,只为了能早一些赶到前线。
只见昌琦率领的这两千步卒中一多半都手持大戟,迈着大步往前疾步前进,在得了颜良的催促令后,更是改快走变成了小跑,终于在颜良要求的时限之内赶到战场。
颜良在得知昌琦所部到达后,便主动退到道路两旁的田地里,给身后的昌琦留出位置。
昌琦见好不容易赶上了趟,更不犹豫,带着戟士们便接管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