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主既然典城中县卒,为何却不早些向我传递消息?”
“回禀府君,我家主人虽典县卒,然城防四门已经为河北逆贼占据,轻易不得出入。”
“哼!此话不尽不实,先前不得出入,偏偏在河北军撤走前一天倒送了信来,莫非其中有诈?”
徐闻的仆从并不擅言辞巧辨,当下就慌了神,遂道:“并未有诈,前数日县丞陈正多番刁难我家主人,我家主人被逼无奈方才行此险计,命草民混在押运物资的民夫中间出城,方才得以向府君报信。”
夏侯渊一番盘问之下,从徐闻仆从口中得知前几日徐闻牵扯进了城中士绅的案子,受到县丞陈正的多方刁难,最终却因为查无实据而不了了之。
但夏侯渊为人仔细,也不愿听信一面之词,又分头找来前几个报信之人反复盘问,得知陈正与徐闻素来不和,更从最后一个前来报信之人口中证实了徐闻曾被陈正传讯问案之事。
这一下饶是夏侯渊再多疑也信了七八分,对文稷说道:“颜良这厮徒一无德匹夫尔,竟在平丘弄得天怒人怨,揃刈此贼,正当其时也!”
文稷一听上司终于要开打,立刻抱拳道:“府君请命末将为先锋,末将定当为府君拿下平丘来献。”
不料夏侯渊却摇摇头道:“平丘城饱受河北逆贼肆虐,已然非是此战之关键。”
文稷疑惑地问道:“府君言下之意是?”
“夏初之时,曹公亲率精兵援白马,一战而破围。然在率军东返时,受同行百姓牵累,致为颜良匹夫所趁。如今颜良匹夫胆敢当本府之面挟裹百姓北走,毋乃欺人太甚乎?吾必替曹公报此一箭之仇!”
文稷略感兴奋地道:“府君这是要劫道于途?”
“然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彼辈河北匹夫知晓,我中原亦有人物!”
虽然夏侯渊信心满满,但落到具体的军务上仍旧是小心翼翼,他遣了双倍的斥候游骑往北边去查探敌情。
而游骑的回报称河北军在平丘方向的防卫虽然仍旧很严密,但十余里之外便不再布设防务,联想到颜良已经在安排人撤退,这就很容易理解他们为何要收缩防御。
为了打颜良一个措手不及,夏侯渊决定放河北军安然离城,既然颜良要挟裹百姓北迁,那行进的速度势必相当迟缓。
他可以等平丘周边的敌人大部撤走后,再从封丘以北的济水架设浮桥渡河,然后仗着速度优势,往东北方向急行军,赶在颜良退回到长垣城之前击其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