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进入简陋搭建的帐篷后,看到大多数伤兵只是随意找块布包扎一下,并未得到有效的救治,有不少还在在那里痛呼哀嚎。他对于这种现象也束手无策,军中虽有医者,但数量实在有限,且伤兵向来不受重视,若是落败逃亡时更是累赘,很容易被抛弃。
伤兵们见到一军主帅亲自来探视,也是十分意外,那些个疼痛难耐的也暂时憋着不肯开声,唯恐被主帅所看轻,颜良见着这一幕,跑到一个脸憋得通红的重伤兵面前,握住伤兵因疼痛而捏紧的手道:“若是疼痛便喊出来吧,不要忍得太辛苦。”
那个伤兵被落地弹起的石弹砸中小腿,整个左腿自膝盖以下基本是废了,刚刚被医者截掉了半截,伤口处还在不停往外渗血,过度失血使得他的嘴唇颜色很浅毫无血色。
伤兵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才二十出头而已,他用嘶哑且带着哭腔的语调问道:“将军,我……我还能站起来吗?”
颜良也被这个残忍的问题所感染,鼻子有些发塞,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坚定一些道:“能!一定能,好男儿绝不会活着倒下!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薛大目,是平棘人。”
看着这个大眼睛的青年,颜良挤出几分笑容道:“呵!平棘啊,本将是下曲阳人,倒是与你家离得不远。薛大目,我记得你了,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你一定会站起来,我还要把你带回平棘去。”
年轻的薛大目振作精神应道:“诺!将军。”
颜良站起身来,对闻讯赶来的医者道:“给伤患包扎的布一定要干净,以沸水煮过后晾干为宜,我稍后会遣人送一些绢帛过来,你便按照我说的去做,明白了么?”
“诺!”
颜良又走到伤兵中间,抬高音量道:“袍泽们,你们是为我冲锋杀敌受的伤,我不会对你们不管不顾,我会建一个伤兵营,将重伤的袍泽一同看护救治,一旦伤势好转,不能继续杀敌的我便送你们返回乡里去。你们且先在此处休养,我稍后遣人送鸡汤来给你们补一补身子。”
得了颜良的许诺,还听说有鸡汤可以喝,一众伤兵们纷纷称颂有加,有些腿脚无碍的更是伏地行礼。
颜良一一扶起他们,然后走到帐幕门口,对伤兵们深深行了一个揖礼,方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