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我方楼橹逼近至百步以内,则敌方石炮稍稍改进即有可能威胁到,事实所证,便在眼前。”
“我不需问便知,马延必是派人觇看了左营的攻法,自以为知悉了守方的能耐,故而相应改进战法,以期获得更大的战果。”
“马延其人狡黠,畏难而贪功,改进战法固然无可厚非,但其一昧激进却致有此失,乃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因此而蒙受损失的精锐射手。”
颜良短短几句话便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颜贮和颜枚二人听得频频点头。他说到这里却停了一停,注目颜贮道:“立行,我闻你好读史书,有诸?”
“弟闲来无事,便喜看史。”
“可曾读过太史公之述着?”
“太史公一代良史,弟钦佩之至,尽皆拜读。”
“既如此,太史公所述昔日赵马服君父子之事,可曾记得?”
颜贮听从兄如此问,心下隐约知道他的意思,不由额头见汗,答道:“弟记得。”
颜良却丝毫没有在意颜贮的表情,问道:“赵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谓善。括母不明其故,问及奢,奢如何作答?”
颜贮老老实实地背诵道:“兵,死地也,而括易言之。使赵不将括即已,若必将之,破赵军者必括也。”
“立行且为我阐发马服君此语,为何破赵军者必括。”
颜贮此刻已经是明白从兄要拿赵括之事来责备自己,他心里有些懊恼,又有些不乐,心想我不过是军议提了点建议,哪里能与赵括相提并论,从兄这可真是小题大做。
他纵然心里有想法,但此刻也只能顺着颜良的话说下去道:“因赵括虽熟读兵法,擅论兵事,虽其父犹不能难。然其终究并无战阵经历,一旦为将,则易为敌所趁。”
“甚好!看来立行是将太史公之述着读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