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跟着姬惠走出门外,惠惠背着步启的书包,低着头在前面走得很快,就像是赶着逃离某案发现场。
步启只在身后紧紧跟着,他喉咙有些哽咽,泪水就像要从眼眶奔涌而出。他忍着不然给它们没出息地掉下来,快步跟着走在前面的惠惠。
“我送你到村子最下面的土坡那里,早上六点半左右回有一趟进城里的班车。”她放缓步子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说着。
步启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
惠惠呆呆地走着,又接着问道:“你...准备去哪里?”
“嗯?嗯...”步启愣着说,“我不知道。”
现在又轮到惠惠开始一声不吭了,她低着头转过身来。默默地看了步启一眼,却又继续沉默。
步启也没有话说,只是抬起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嘴唇微微颤抖着望向远处山岗边的轮廓越来越分明清晰,那远处的近处的绵延起伏被阳光勾上一道金黄色的边。
一股凉意袭来,他裹紧衣服朝前走去。拦在惠惠面前伸出手来,惠惠停下来愣着看她。
“书包给我吧,你回去吧。”他说完轻轻地咬咬牙冠
“我......”惠惠委屈地说不出话来,她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睑,微微地向上仰仰头,那一秒,她倔强得像个孩子。步启的鼻子也一紧,开始发酸。
两个人都垂着头慢慢地沿着下坡的土路走着,步启从惠惠手里拿过了书包挎在自己肩上,倔强地走在了最前头。
“苏步启——!”惠惠在后面喊着,一个歇斯底里的开头,却也在结尾时换了轻柔,轻柔地抽泣憋在起伏的胸口。
步启没有人停下,却也没忍住回头。他见她紧跟着跑来,在她走近后说:“我真的不该来。”
“你去长治,你去长治好吗?你答应我,不要...不要太远。”惠惠说着,声音忧郁而慌张,“那样也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我觉得...不,别说了,我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