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夜的星辰那夜的风,风拂过的一地残红。我拎起那壶凉透发浊的”初新“一饮而尽,还未起身弯腰去捧起那散落的芬芳,不觉喉间酸楚哽咽有如两行泪入心底。
橙果早已失了新鲜,茶点一路颠簸散碎已是一团糟粕。我回想起父亲昔日里的音容笑貌,就像遗落在这地上的满院残芳,看不分明,摸不真切。人去楼空物是人非你无可奈何
你感慨光阴须臾,你纳罕有些人只是匆匆几眼,便凌乱了心弦缭乱了时光,让你误以为有些时候,仅仅只是一日。然不觉已是蹉跎了半生......
感慨伤怀之余又念及当日所见之情形,其市井浮华,人情冷暖,光怪陆离。又念及当日所倾心之女子,其音容并茂,娇娥袅娜,或温柔体贴,或肆意风流。而今朝花夕拾,晨茶暮饮,内心酸楚感慨须臾之际,提笔将往昔所见一一记录在册,以记此生暮前朝后之际遇,以资茶间饭后闲谈。提序曰:
朝花夕拾漫地红,晨茶暮饮杯中冷;
未待起身拂红去,两行酸楚喉内生。
————苏步启
————————————————————————————————————————————————————————————————————————————————————————————————
回想起一路披荆斩棘走来的漫长,我们面对着一个个难以决断的选择和扑所迷离的诱惑,而到最后又不得不做出抉择,那将是意味着灵魂深处的一次次取舍,人格标准的一次次磨合。有时候做起来是那么轻车熟路,有时候又是那么艰难重阻,很多时候,尽管许多事得到的并非你所情愿的结果,然而书写着命运的笔,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角色自己手里掌握,你告诉自己:“这,就是生活”。
如果当年那一锤子,没有砸在苏步启手上,如果左手中指的指甲没有变成深灰色的翻盖款。他应该还在太谷那条高速公路下的村子里,安心的做着门窗或者铁皮卷闸,或许他一样会成为一个踏实本分技艺精湛的工匠。
然而你不得不承认,冥冥之中的许多事,本来就不像是早就安排好了,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按部就班的走完。未来充斥着诸多不确定的因素,没有完全正确,就像没有完全的理所应当。没人会理所应当的还把你当做孩子哪怕你当时只有15岁,没有不劳而获的面包以及大风刮来的钞票。没有理所应当的关心哪怕你的指甲看起来已经摇摇欲坠,却又藕断丝连的牵扯着那条最敏锐的神经,疼痛感随着心脏的律动一秒一秒的振奋着,深刻而狂热。似乎拼命挣扎着呼之欲出。
像极了我们躯壳里的那条灵魂,那样的偏执,那么不甘安分!
灵魂如此,世界亦是如此!!
不甘心地前进着,不安分地躁动着。没人会一直留在原地,正如没人愿意甘心平庸。
故事过去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说起。
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吃过午饭还没来得及休息太久的两个年轻小伙子便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天气很晒,不过还好他们安装卷闸的地方一堵高高的墙挡住了又毒又辣的大太阳。
陈洋和苏步启两个人是从小长到大的兄弟,两人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介绍苏步启到这里做事之前,陈洋在这里工作了大概快两个年头了,如今做起活计来早已是得心应手。他是个勤奋的年轻人,拥有多数山西人骨子里传承着的品格,说的少做得多。对于这一点,他的老板对他是极为认可的,以至于介绍步启来的时候,路老板想都没想便同意了。他觉得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看好手头的这两个伙计,所以使唤起来也是毫不客气。除了”物以类聚“他更认可”物尽其用“。
只见他踩着马凳子拿着不同的工具爬上爬下,这边用尺子量好长度尺码,拿水平管比好两侧高低点,那边用号笔在墙上标记出需要打孔的地方。多数时候在平坦的地地面作业的话,他都不需要从梯子上下来再把梯子搬挪到另一边,那样太浪费时间了。他骑跨在马櫈或是人字梯上,身体在高处一边左右有力而大幅度的一边晃动着梯子,两腿一面用恰到好处的力度调整让梯子底部。让着地的支撑点的快速的并拢再撑开,连续起来的操作让梯子“咔哒咔哒”的在地上来回的走动着。没错,这是个技术活儿,不单是平衡感的事。一个老手装修工都会的看门本领。
点位标注好后陈洋下来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擦汗,又紧忙着去准备两侧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