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建筑粗粗一看,与吉安侯府差不太多,及到门房通传,请他们进去后,一路行走,那差别方渐渐显了出来。
差在人。
英国公府的人丁要兴旺得多,当差的下人也要多得多,沿途各色执事人等来往不绝,手捧各样器具,但一丝不乱,也不喧闹,大家族的底蕴与规矩彰显无遗。
许融回想了一下自家府邸,嗯——真是自由而散漫。所以面子上好像还过得去,是因许华章领头闹出了一桩最大的乱子,下人们那些反而就不算什么了。
“这位小哥,府上张小爷抓进来的那个人乃是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啊?”罗老爷惴惴地向引路的小厮探问。
小厮瞥他一眼,摇头:“小的不知。瑞华堂就快到了,大人亲自问我们老夫人吧。”
英国公领着长子次子驻守在外,英国公府里里外外常年做主的就是这位英国公夫人,张老夫人既是原配发妻,又为英国公育有一女三子——最小的即是四十岁上才生下的幼子张维令,不但在府内积威甚重,说一不二,就是在整个京城勋贵圈里也深受敬重,无人敢轻拂她的面子。
罗老爷只好闭嘴。
瑞华堂到了,上首却空着,张老夫人还未到。
婢女奉上茶来,细声细气地解释:“这个时辰不巧,老夫人刚刚午歇,需得起身缓一缓,才能过来。”
许夫人能说什么,那只有等。
**
英国公府内院。
婢女并未扯谎,张老夫人确实歇下不久,闻得许夫人求见,才又由身边人伺候着起身。
“不见他们也罢了,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累得您连个觉也歇不安稳。”大丫头一边半跪着替张老夫人穿鞋,一边抱怨道。
张老夫人揉着额头:“歇什么,不过是干躺在这里。”她放下手,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你说得也对,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我这眼睛哪里闭得上。”
另一个大丫头捧过茶来,张老夫人不想喝,大丫头软声劝了一句,张老夫人才接过来,沾了沾唇,又递回给了她,问道:“令哥儿那个混小子怎么样了?没再胡闹吧?”
大丫头回道:“楚嬷嬷亲自在那里看着,老夫人放心。”
张老夫人声音冷下来:“那个姓罗的呢?死了没有?”
“没有,大夫熬了药,才灌他喝下去了。小公爷的胳膊还折着,伤不了他多重,那一头血就是看着唬人罢了。”